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風月何用?不能飲食。”
……
“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
……
如果什麼事都需要有意義,那還有什麼意義。就像這山間突兀的歌聲,或是狷狂瀟灑,或是睥睨不屑,或是歌者精神並非常人,誰說得清呢?
如同這山間的流水,無論是嘩嘩譁還是叮叮叮,溪水自始自終都只是從高處往低處奔去,每一滴水都有自己的命運,誰也猜不到結局。
也許是出於對力量的渴望,也許是出於對珍寶的貪婪,也許是出自對守護的認真……
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究竟是哪一種原因,才會那麼果斷的選擇邪弓絕人我,除了但修自己之外無人知曉。
歌裡的詞很短,卻被人一遍又一遍的反覆吟唱,悠揚又引人反胃。幸好沒有在拜月宗裡,要不然可能會讓人誤以為這個宗門是什麼養鴨專業戶呢!
但修一直在青石板上調息,以他的性格和聲線,自然也唱不出這種歌,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比如邪弓絕人我。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驚駭非常。一把古樸的弓在青石板上蹦蹦跳跳,時而旋轉,時而凌空,時而翻滾……扭曲成各種形狀。
甚至就連弓弦偶爾都會被它的動作崩斷,然後弓背也不再彎曲,直立成一根棍子,玩夠了以後又再自己接上變回原本的模樣。
“阿修,我的舞姿優美嗎?”
“阿修,你說如果兵器排一個賣相榜單,我算不算是兵器中的潘安之流呢?”
“阿修,我們去毀滅世界如何?上諸天去把神的腦袋擰下來串在一起做念珠怎樣?”
……
邪弓絕人我一直不停的在但修身邊絮絮叨叨,就好像第一次遇到月冬雪時的花小玉。不過花小玉進硯池之後狀態一直不對勁,所以不怎麼說話,要不然但修這分鐘可能會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嘆。
“閉嘴!”但修回頭一巴掌拍在絕人我身上,將之拍進溪水之中,一下激起許多水花,水裡聚在一起的魚苗也都驚得四處逃離。
“啊……啊……救命救命……我不會游泳啊……淹死人了……啊不淹死弓了……呃……咕嚕嚕……咕嚕嚕……咕咕咕咕咕………”
悽慘的叫聲從小溪之中不停傳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發生了什麼人間悲劇,幸好這裡也沒有別人。
絕人我在溪水中不停的抖動掙扎,弓身彎曲成蛇形反覆的翻滾,那模樣,看起來還真有幾分人性化,甚至自己還強行加上配音,當真是把溺水者演繹得活靈活現。
不過絕人我的表演並沒有引起但修半點興趣,直接無視掉了。
見但修沒有反應,可能它自己也覺得這樣太無趣,於是從水中猛地飛出,來到但修面前懸空。
“王八蛋,你有沒有點愛心了?好歹以後咱們就是相親相愛相濡以沫一家人了,你這樣讓我多心寒你知道嗎?痛得我無法呼吸了!”
但修眉頭深鎖,看著絕人我在思索著什麼,他和絕人我為了爭奪主導權,意識交手了太多次了,對彼此的性格也有所瞭解。
那時的絕人我,冷峻,弒殺,邪惡,動輒就是毫不留情的絕殺之招,狂躁又自大。然而如今絕人我的模樣,反而像一個市井無賴,與之前相比判若兩人……兩弓,唯一不變的就是無形中帶著的那股邪惡的感覺。
絕人我卻不在乎他所想,見他沒反應,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弓身彎曲疊到上半部分,接觸的位置一起一伏,還真像那裡長了一顆心臟。
“你這性格之前可不是這樣的。”但修看著邪弓說出了心中所想。
絕人我見但修回話,“驚喜”的湊上去,一邊磨蹭但修的臉龐一邊說道:“哎呀,你們人都是會變的,我們武器也是,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再說了,我被封印了那麼多年,一個人蹲在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裡見不得光,什麼聲音都沒有,我好寂寞……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我當然要好好享受生活啦!”
“你究竟想幹什麼?”但修問道。
絕人我打答道:“我?我當然是想幹點你……你想幹的事情咯,現在我們本命一體,你我之間生死相依,我自然要好好的愛護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