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不允許弟子私鬥,嚴令禁止同門相殘。但是學宮廣納天下,門人魚龍混雜,正邪也好都有,許多人在進學宮之前,自然少不了摩擦仇怨。”
“為了不讓學宮弟子們背地裡陽奉陰違,從很久以前學宮就有了一個君子協定,允許有矛盾或者仇隙的人可以正常約戰,二人光明正大對決,那就是君子決。”
“沒錯!”但修接話道:“雖然說是叫君子決,但其實沒有半點約束力。一旦發生了決鬥,那麼生死都是取決於雙方,不論你們最後是同歸於盡還是生死各異,只要是簽下君子狀,學宮就不會管制任何人。”
聽得但修和柳千尋的解釋,月東雪和冢無二也才明白這個君子決是什麼意思。而且看徐大山其他人的模樣,這個叫李冬的人也不像是善茬,看來這個麻煩是避免不了的。
“這個李冬很強麼?”冢無二看向皺眉的徐大山。
徐大山抬頭一手撐在扶手上,另一隻手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說道:“輪實力他已經天寶中境,比小桂子差不了多少,但是一肚子壞水,背地裡就愛耍一些陰招,很煩人。”
不過這話卻引得嚴桂很不滿,讓房間裡都飄散著些許煩躁的味道:“什麼叫比我差不了多少?我只是不屑與那種傢伙為伍而已,他敢招惹我?”
不過嚴桂著話顯然被幾人忽略了,畢竟連徐大山都這麼說,看來這個李冬確實有幾分手段。
想著自己和對方還隔著一個無界大境界,月東雪突然很不爭氣的問了一句:“如果我不接君子決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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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的,讓房內空氣都忽然安靜,樓下的喝彩聲透過那面觀景牆傳了上來,許多人都在熱烈的鼓掌,應該是那些婀娜多姿的女倌們已經舞完了一曲。
在無涯學宮,許多人對名聲這些東西都有著下意識的執著。所以一般來說,在知道別人要對自己下君子決之後,大部分的人第一反應都是在考慮接下來如何作為,提前做好準備。
畢竟君子決可是很殘忍的,輸了不丟臉,只要保住命就可以,但是從未有人想過拒絕挑戰。
月東雪突然問了這麼一句,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過的問題,一時間讓幾人有些無言以對,連徐大山都只能勉強扯動著嘴角答道:“不怎樣,君子決沒有人強制要求接,只要不接,對方就不敢對你怎樣,因為學宮不允許,不過無涯學宮到現在還沒有不接的先例。”
說到最後,徐大山還刻意強調了一下最後一句,不過某人顯然不在意,也不知道想什麼,轉頭看向了下方的表演,這一幕讓那雙藍色眸子之中的鄙夷顯得更盛了。
“哈哈哈哈哈哈!”冢無二毫無形象的放聲大笑,不知道他是笑月東雪的話,還是因為欣賞這樣的思維和做派,想來應該是後者,不然他也不會很愜意的把一條腿搭到桌子的支架之上。
就連楊宇都忍不住吐槽一句:“還真是任性!”
樓下先前停下的那些女倌已經下臺休息去了,另一批人接替了她們的,再次在舞臺上扭動這腰肢,大汗淋漓的展現著自己的才藝。許多看得興起的人還不停的起鬨,賞出無數有價值的東西,數不清的銅幣和銀幣堆積在舞臺邊緣,其中還有不少金幣和靈石,讓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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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城外不知多少裡處,這裡的雪松異常的高大,它們像士兵一般整齊有序的站在大地上,撐著紙傘,把那些從天上來的“白客”都擋在茂密的松葉之間。
哪怕這冬天的白色客人們前仆後繼,在它們的傘頂上堆積出厚厚的一層白絮,它們也沒有任何的動搖,依舊堅立著擋住了寒意。
一隻灰色的小松鼠從樹洞之中探出頭,小心翼翼的爬到了樹梢,抬起細小的爪子試圖摘下頭頂那個圓圓的松果。因為動作太大,一下觸動了松葉上的積雪,引得無數雪塊嘩啦啦的怒衝而下,而後砸到地面那些蓬鬆的松葉之上。
突然的聲響讓松鼠猝不及防,慌忙的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逃回了樹洞之中,悄悄的探出頭,對著那個美味的松果垂涎欲滴。
然而它先前的不小心彷彿引動了山神的怒火,讓大地忽的開始顫抖起來。無數的雪花逮到機會,透過雪松的縫隙貪婪的衝向大地,如一團團巨大的棉花一般從樹梢落下,轉眼之間就把地面染成了白色。
小松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面,就立馬被嚇得逃進樹洞之中不見蹤影。
那些雪花還沒來得及侵蝕進大地,就被無數的獸群踩成碎屑,和黃泥枯葉一起被踐飛到樹幹之上。天空也不能倖免,數之不盡的妖獸飛躍過樹梢,甚至有些的身上還馱著許多人類,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雙眼通紅,眼中盡是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