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馬車又在平穩的行駛起來,在山道上留下深深的車輪印。
月冬雪靜靜坐在馬車之中調息,雖然夜晚已經過了很久,墜雁峽早已經被甩在遠方,但是他卻沒有恢復。
感受著身體還未消失的虧損感,月冬雪有些鬱悶,早知道就全殺了得了。
本來殺了無名匪首之後他是想把剩下山匪都給殺了的,但是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親手終結別人的性命。
魔物雖然殺的很多,但是人不一樣,所以最後他心軟了。
為了教訓那些傢伙,不讓他們繼續為所欲為,上百名山匪每個人都被他在皮肉了留下了幾百上千道傷口,並切掉了小指。
他控制的很好,傷口不會致死,但是凌遲和恐懼會讓他們痛不欲生。
也可能是他的速度太快,所以那些傢伙在逃出了好遠之後身上的傷口才裂開,痛覺傳到知覺之中。
從他殺掉山匪匪首之後,慢慢走回馬車那段時間,雖然很短,普通人眼裡看起來他是在平穩走回去。
但實際上每一步過程中,他的御風行都一直瘋狂的施展著,一邊保持著走回的姿態,一邊以御風行極限的速度追擊那些山匪。
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讓他看起來一直在走,但是如果有人伸手過去,會發現他的身體根本不存在,一直走動的只是一個幻影而已。
就像一個反覆的過程,他一邊維持著走回的殘影一邊懲戒著那些傢伙。
御風行需要創造出風勢,在這個風勢裡,他就是風,這也是他可以來回施展那麼多次的原因,如果是換成直線,他根本做不到如此。
本來他不需要這麼做的,但是有人在看著,於是他想用行動來告訴看著的人,表明自己的態度。
所以當他回到馬車的時候,巨大的消耗已經讓他動一下都很艱難了。
突破接臺境界之後靈內界可以存放實物,雖然他可以用裡面的天材地寶來瞬間恢復如初,但是他不想在陌生人前暴露自己太多,所以一直只是緩緩調養恢復。
而在另一輛馬車之中,那個醜陋的小黑姑娘花小玉正躺在軟榻上,優雅的吃著水果,雖然這份優雅的姿態在她身上看起來很不協調。
在她邊上,一名戴著面紗,氣質嫻靜的女子正坐在無奈的看著她。
“他殺了那個白痴,會有麻煩的吧?畢竟……”
“沒事的,反正有麻煩也不是我們的麻煩,再說了,有麻煩才會有趣!”
花小玉輕柔的摘下一顆葡萄放入小嘴中,看著車頂蓋,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此成熟的氣質和她平時活潑的模樣大庭相徑。
“再說了,明玉啊,有了麻煩和難處,他說不定就會有求於人。而做生意,不就是我們迎花樓最擅長的?”
“這……好吧!”被叫作明玉的漂亮女子應道。
花小玉自然看出來她心中所想,所以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說道:“不過他所用的是那家的功法我倒是很有興趣,那麼恐怖的速度,從未聽過,在同境界基本處於不敗之地了。”
“確實!”明玉說道:“雖然那個白痴是靠著藥物和走捷徑才修煉到百鍊七重天,但是實力還是能勉強達到二重天的層次的,被瞬間秒殺,很大原因就是他那恐怖的速度!”
花小玉笑著搖搖頭,兩個人說的都是速度,但是明玉只看到月冬雪殺山匪首領的速度,卻看不到後面發生的事,也不會明白那些逃跑的山匪身上發生了什麼。
而她當然能看穿月冬雪的速度,也正是因為看穿,所以讓她都有些頭疼,如果不是因為破鏡了,可能她也一定能看破。
一念至此,花小玉對明玉說道:“到了雲都,你去好好查查他的所學,我會想辦法收集更多資料,說不定,從他身上可以看到某些有趣的東西呢!”
“這次去雲都,你要好好學習,到時候就是你的磨刀石,如果你經營得好,我再把你調回總部。”
“是!小姐!明玉明白。”
明玉說著卻又有些黯然的低下頭,期待中帶著些許不安,原本她只是樓中某位大人的貼身侍女,因為平時比較細心,對賬目方面也比較拿手,平時也只幫著整理彙報一下各地的經營狀況。
而前兩年卻突然被調派到雲州來,要讓她學習如何經營管理店鋪,這讓她驚訝的同時又有些不安。
雖然不知道樓裡大人們有什麼企圖,但是她還是認認真真的完成了自己的秘密任務,終於在前些天,從邊緣的圖城傳來了訊息,當年“換”出乎的那家客棧有幾天不開門,而且是在一個紅袍的修行者住過之後。
於是事情就簡單的多了,迎花樓能開到古陸各地,表面上只是風月場所,但背地裡可是掌握著無數秘密的情報組織。
本來如果用別的方式,比如雲舟什麼的,那可以很快到達雲州。
不知道是因為坐雲舟去雲州說起來不方便,還是因為好奇心使然,所以商隊恰好成功招攬那個人做護衛,然後她們才會在隨行車隊之中。
……
路途遙遠,山匪很多,雖然也偶爾遇到過幾波攔路的,但是一看是迎花樓的隊伍,就沒有人那麼不長眼的冒犯了。
可能也是因為那晚看了一眼那輛最大的馬車,對方知道了他的意思,所以這半個月以來,也沒有不長眼的傢伙再來驚擾。
而那些半道上的山匪,一點都不像是打家劫舍的亡命徒,反而在看到馬車上那個玉笛的圖案之後,都有商有量禮貌有加。
有的甚至還自作主張擔當起臨時護衛,送了好一段距離才離去,而焦年作為領頭人,自然也會萬分感激的給山匪們提供一些“辛苦費”,大家心照不宣,彼此相安無事。
而一路上,月冬雪再沒出過馬車,每天會有人按時將吃的送來,那些原先對他十分不爽的護衛們,也沒有任何怨言,反而樂得輕鬆。
畢竟那位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一想到他就得誠惶誠恐,萬一惹他不高興……想想那晚的山匪頭子,大家都會脖子上感覺涼颼颼的。
或許大家閒聊的時候會有好事者私語:“這位大人難道不需要出恭嗎?”
但是想歸想,誰敢說?看看那個小黑丫頭,一天到晚在他馬車旁嘰嘰喳喳也沒見過他搭理過。
月冬雪當然會那什麼,畢竟人有三急,都有需要解決的負累,但是怎麼解決誰知道他的!
而那個小黑丫頭花小玉,閒來沒事都會來騷擾他會兒,一開始月冬雪還是會搭理一下,可是當聽那小姑娘滔滔不絕說了個天昏地暗之後,他便發誓,打死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