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歌遂說實話,“難喝死了。”
“哈哈哈哈哈。”少年非但沒被打擊到,反而朗聲大笑起來,“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說難喝,好喝的話我就不免費了。”
“……”江楚歌心裡暗歎一口氣,都怪我太天真,貪小便宜吃大虧。
少年這一看就是經歷了無數次失敗的打擊,已經鍛造成銅牆鐵壁了,繼續削果子,“小爺就不信了,這酒我釀不成功!”
江楚歌突然想把秦影跟她說的一句話轉送給眼前這位:小朋友,夢想和痴心妄想還是有一定區別滴。
她走過去,隨手拿起一顆海棠果,問,“能吃嗎?”
“可以,不過要給我一枚銅板。”
“……”
江楚歌依言給了他一枚銅板,少年愉快地接過,然後將其用水洗乾淨了放進錢袋裡,像是在完成某項神聖的儀式。
見過愛錢的,沒見過這麼愛錢的,江楚歌覺得自己的財迷頭銜可以暫時借給他戴一會兒。
心裡腹誹著,江楚歌過去將手裡的海棠果洗乾淨了,咬了一口,很是爽脆可口。
她走過去,在少年身旁蹲下,“你為什麼想釀酒啊?”
“掙錢啊。”
少年毫不猶豫,小.嘴叭叭的,“你看著這滿院子的海棠果,要是放到集市上賣,幾個銅板能買一大堆,可要是釀成酒呢?咱們家的桂花陳酒都賣到一兩銀子一壺了,我就想啊,花能做酒,憑什麼果子就不可以呢?不能搞歧視,得一視同仁啊對不對。所以我決定,用海棠果來試驗一下。”
“嗯。”江楚歌頗為認可他的商業頭腦,“只可惜啊,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少年斜睨她一眼,“怎麼,你也不信?”
江楚歌道:“我信海棠果可以做成酒,只是我不相信你能將它做成功。”
少年很受傷地看著她,“你瞧不起我,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江楚歌差點被他笑噴。
“那我要是幫你把這海棠果酒做成功了,是不是就可以交你這個朋友了?”
少年一秒笑起,“那是自然。”
“行吧。”
江楚歌正中下懷,卻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勾了勾手道:“你起開,放著我來。”
“不是吧?你真會做?”少年半信半疑地把凳子讓給她。
江楚歌洗了洗手,看著海棠果道:“不過先說好,這釀酒的技術我教給你,算我技術入股,以後這酒若是賣了錢,我分三成,怎麼樣?”
“好說。”少年這會兒倒是很大方,“只要這酒能賣出錢去,咱們五五分。”
人家一大方,江楚歌倒是不好意思趁火打劫了。
她輕道:“五五就不必了,果子是你家的,酒也是在你家賣,我要三成就夠了。”
“成交!”
少年一錘定音,“你趕緊做吧。做不好小爺可是要翻臉的。”
江楚歌擼了擼袖子,輕哼一聲:溪爺出馬,還有做不好的時候?開玩笑!
於是,在這方花園裡,江楚歌開始大展身手地做起酒來。
她不知道的是,她借尿遁走後不久,秦影也離開了座位,也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無人引領,卻走得輕車熟路,所到之處無人敢攔。
兜兜轉轉到了一處院落,有一塊木牌,上面寫著“雲深處”,三個大字遒勁有力,和酒樓上面掛著的“浮生酒樓”四字儼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秦影剛邁進院子,一頭白狼不知從哪兒躥了出來,直衝他跑過來,跑得飛快,揚脖剛要叫,被秦影一個手勢制止住,親暱地拱了拱他的腿。
秦影蹲下去,一向冷清的臉上浮起罕見的笑意,身後撫了撫白狼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