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友們紛紛炸了鍋,表示強烈的譴責和不滿,江楚歌和小魚兒也屬於憤憤不平的那一撥人,全程屬這倆最捧場了。
愛之深,責之切。
這會兒他們就覺得很是浪費感情。
秦影看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娘倆,無奈道:“行了,別跟著嚷嚷了。趕緊踏實吃飯吧,菜都涼了。”
江楚歌和小魚兒這才悻悻地轉回身來,還在回味著方才江淮所講的攝政王殿下的境遇,突然間沒了胃口,碗裡的桂花翅吃到嘴裡都覺得不香了。
兩個人同時嘆了一口氣,小魚兒道:“攝政王殿下好可憐啊,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人忌憚,那些想要害他的人都是烏龜王八蛋!”
“這就叫做高處不勝寒啊。”
江楚歌悠悠感慨,“攝政王殿下從出生之時就自帶光環,這樣的人光芒萬丈,卻也註定要比別人活的艱難,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裡,便是再小心翼翼也免不了行差踏錯。看似地位顯赫,但不知背後有多少冷槍暗箭在偷偷地瞄準他,等著關鍵時候給他致命一擊,難吶。”
秦影聞言眉睫重重顫了一下,他扭頭看著江楚歌,眼底諱莫如深。
感受到了旁邊的目光,江楚歌轉過頭去看著他,“怎麼了?”
秦影微抿了下唇,語氣淡淡道:“人人都道攝政王是天之驕子,只有你覺得他可憐。”
江楚歌搖搖頭,“我沒有覺得他可憐,我只是有些心疼他。”
“心疼?”秦影詫異地看著她。
秦羽和小魚兒也紛紛抬眸看向江楚歌,似乎想探究她從哪裡來這麼多氾濫的同情心。
江楚歌掃了他們一眼,放下湯勺,擦了擦嘴,“本來就是嘛,這攝政王殿下生在天下最為紛亂之時,承載了家國厚望,人家孩子在玩泥巴的時候他卻日夜讀書習武,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天才的,哪怕是天才也需要勤奮的加持,不然就是傷仲永啊。
攝政王征戰沙場,百戰百勝,老百姓封他為戰神,卻引得滿朝文武嫉妒,那些武將們只看到了人家的輝煌,殊不知人家的輝煌浸透了多少血和汗,那赫赫戰功又不是從天上刮下來的。”
她雖是個理科生,於歷史沒有太多研究,但卻是個追劇達人,正史野史看得不少,古往今來的開國功臣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狡兔死,走狗烹。
用得著你的時候給你無限榮光,封你為王;用不著你的時候就忌憚你功高蓋主,覬覦你手中兵權,恨不得抹殺你一切榮耀。
所以說官場上從來都是寧做文臣不做武將,戎馬一場,千瘡百孔,臨了只剩下一身傷,實在令人心冷。
江楚歌發表了一番高談闊論,讓秦影三人都驚愣在場。
要知道這世道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孩子能讀書識字的就不多,在乎的無非就是孃家婆家那一畝三分地,更遑論針砭時事了。
“哇。”小魚兒看著江楚歌,發出驚歎,“沒想到孃親你也是個才女啊,說的頭頭是道的。”
江楚歌說的口乾舌燥,低頭拿起湯勺又往自己嘴裡送了一口翅羹,小魚兒這句彩虹屁吹的她當即有些消化不.良。
“咳……才什麼女,就算是個財女也是錢財的財,你孃親我是個財迷。”
說到“財”,她突然間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這一頓飯錢還亟待解決呢,總不能真的吃霸王餐。
她站起身來,道:“我去解個手,你們慢慢吃。”
一下樓梯,江楚歌就找到了方才給她傳菜上酒的店小二,走過去問道:“你們老闆在哪?”
店小二道:“還在後院苦大仇深地釀酒呢。”
江楚歌一笑,心道:你用‘苦大仇深’這四個字形容自家老闆也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