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登基之後,處境不同了,看問題的態度自然也就不同了。再想起來,便覺得這件事如鯁在喉。倒不是嫌棄皇后出身不高,因為自從皇后過門之後,與他同心同德,兩人相濡以沫。他很是滿意,他介意的是皇后孃家的態度。
竟敢塞一個不受寵的庶女給他,所以這些年來,北燕皇沒少以皇后的名義像皇后孃家伸手要錢,以充軍費。
正因為如此,在北燕人眼中,皇后舍家為國,處處以國事為重,很是有威望。
江楚歌卻把她的出生拿出來說事,還與蘇靈巧比較,又把尉遲千葉與北燕皇相提並論。這樣一來,既得罪了北燕皇后,也把尉遲千葉的野心昭告天下。
雖然尉遲千葉也有可能登上那個位子,但現在北燕皇正是春秋鼎盛之時。江楚歌這番話,等於是給尉遲千葉樹了敵,又讓北燕皇對尉遲千葉起了提防之心。
要知道,北燕皇猜忌心重,尉遲千葉還未封王就受了猜忌,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蘇靈巧得罪了未來的婆母,雖然不是親婆母,但也少不了受冷待。
再加上皇后所出的六皇子也大了,與尉遲千葉是勁敵,這情況便更復雜了!
自江楚歌在朝堂上擺明了態度之後,北燕的使臣便安分了下來。北燕的使臣安分了,蘇靈巧也鬧不起來,所以京中難得平靜了下來。
瞧著就入了冬,宮裡也點上了火爐,江楚歌平時看完摺子,就坐在爐邊吃著倚梅和蘇芙蘭新研製的糕點。
蘇芙蘭慣愛研究廚藝,進宮以後於倚梅興味相投,平時她除了與湘竹討論討論詩畫之餘,便是同倚梅一同扎進小廚房。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意思!
雖然她在,江楚歌每日都能一飽口福,但蘇芙蘭到底是郡主,又是花樣年華,日日窩在她的儲秀宮算什麼事兒。所以用完飯後,便開口提點她兩句。
“芙蘭妹妹,你怎麼不與那些貴女一起玩呢?你的書畫功夫可是聞名京城了,拜訪你的帖子姑姑都送到宮裡了,你拿去挑揀挑揀,看看有沒有什麼投緣的人。該見的也見一見!”
蘇芙蘭癟癟嘴:“可是我不喜歡與京中那些貴女一起爭來比去!”
江楚歌失笑:“所以才讓你挑個投緣的。我瞧著,徐相家的小孫女徐盈盈倒是不錯,不像那樣膚淺之人。應該會與你投緣!”
江楚歌這樣一說,蘇芙蘭也想起了那日收藏了她書畫的那位姑娘。雖然祖父身居高位,她身為京中貴女之首,卻不見一絲嬌縱之氣。倒有一股書卷氣,說話做事也讓人覺得舒服。
蘇芙蘭想想,便應下了。
轉眼到了冬月,離先帝駕崩也滿了一年的時間。宮裡要辦道場,各國的使臣也帶來了年禮。
使臣被安置在驛館,做道場期間,舉國上下一律茹素。是以,給使臣接風時也備的是素宴。
這次來的,依舊是上次來過的人,例如東秦六皇子夏元慕,西周三皇子酆凌雲。
稍有不同的是,夏元慕和酆凌雲都已封了王,再見,江楚歌總要高看他們幾分。
“三王爺六王爺一路過來辛苦了,只是齊國正在替先皇做道場,便不能給大家接風洗塵了。只有一些素菜果酒,給大家填填肚子!”
他們來齊國就是為了參加正元帝的道場,哪能介意齊國的宴是素宴呢。
兩人都連說不敢,倒是尉遲千葉臉色不好。他去年都因為嫌棄齊國的菜色太素而丟了臉面,現在東秦和西周的兩個王爺謙虛守禮,倒襯得他越發粗鄙不堪了!
道場一連做了七日,各國使臣也在齊國逗留了七日。七日之後,使臣離京,宋凌去送。
北燕的第三批使臣也到了京城,同時帶來了北燕的聘禮。單子送到宮裡,江楚歌隨手翻了翻,盡是些動物皮毛,貴重的也只有一萬兩銀子。
“聽說,這些聘禮還是皇后孃家出的呢!”
江楚歌神色淡淡:“北燕皇后從來以大度賢良聞名,北燕碰到這種喜事和難事,她作為皇后自然是要做個典範的!”
蘇靈巧三番四次的落江楚歌的面子,還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她也不願次次都熱臉貼冷屁股。得罪北燕皇后不是她的初衷,但是真的得罪了,她也沒懊悔的立場。
一來北燕皇后拿捏不到她,二來能給尉遲千葉找點麻煩,她也樂得見到。
因為什麼都是備好的,所以聘禮下了之後,江楚歌便讓欽天監挑個日子。
欽天監的人聽琴音而知雅意,把日子選在了年前。內務府也按照著北燕的聘禮備了嫁妝。
與此同時,定國公也叫世子夫人準備了添妝。
“你多準備些,北燕的聘禮看著多,但大多都是華而不實的,所以,宮裡準備的東西也不會太多。咱們該表示的還是要表示,添妝多給一些,她嫁過去日子也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