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影臉色鐵青的為她扎針引穴,看在她確實很疼的份上,暫且將這筆賬記在心底,等她完全康復了再拿出來跟她好好算算。
“嗯。”他簡單的應了一下,聲音卻無比的溫柔,用衣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給她針灸。
江楚歌幾乎被紮成了刺蝟,身子扎著一片銀針,秦影將綁著她的繩索解掉,她都無法動彈半毫。
“夫君,我想喝水……”她嗓子又幹又啞,喊了這麼久確實渴了,火辣辣的疼,直冒煙。
這次秦影沒有無視她的請求,為了給她驅毒,房間裡的侍女都被遣退出去了。
他只好暫時放下手中銀針,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已經涼掉的茶水,用內力為她加熱,等待溫度剛剛合適,才送到了她的嘴邊。
現在的她幾乎連脖子都不能動,就像全身被打了石膏一樣,只有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可以轉動。
她試圖抬頭喝水,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淚眼汪汪的看向他,眼睛裡閃動著期待又害羞的光澤。
兩人相處了這麼久,只需她幾個眼神,秦影就能猜出她的小心思。
想到兩人已經成親,再想到三王爺教給他的寵妻之術,秦影不做遲疑,大方的輕呷一口,俯身為她送去。
“嗯……”她意猶未盡的品嚐著帶有淡淡草藥香的茶水,心中小鹿亂撞,但還是厚著臉皮的低喃一聲,“還要喝……”
秦影親自喂的茶水效果就是不同一般,整個人飄飄然,幾乎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
此時她身體正面的穴脈差不多都被封上了,剩下的就是等蠱毒無路可尋爬到後背,然後再在背部施針,堵住它們的退路,順便為它們引出一條通往腳心的脈路。
秦影兩根手指輕輕挑起她的前襟,見梅花印記已經到達了腋下偏後的地方,便也稍稍緩了一口氣。
他將茶杯放在一邊,活動幾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脖頸,便與她一起躺在了貴妃榻上。
這貴妃榻就跟一張單人床一樣寬,兩個人躺下剛剛好,秦影單手枕在腦後,悠閒地側身看著被紮成刺蝟的她,冰墨的眼眸裡總算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意。
“我知道你在取我,哼……”她使勁側著眼珠子,即使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也聽不到他的笑聲,但還是能夠感覺的出來他在笑她。
“嗯。”秦影輕聲應了一聲,大方的承認自己幸災樂禍的不地道行為。
“哼,大混蛋……”她臉頰微紅的嘟囔一句,心臟卻隨著他細微的輕笑聲加速跳動起來。
“娘子罵了為夫這麼久,還沒罵夠啊?”秦影冰涼的指腹輕輕撫摸在她的唇上,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卻讓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激靈。
現在她身體的疼痛減輕了很多,她的理智也漸漸恢復了過來,想到之前她口不擇言罵的那些話,她想想都覺得心驚肉跳。
什麼偽君子啊,腹黑小人啊,惦記別人家的王妃啊,對前女友念念不忘啊……
她越想越害怕,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她喊的那麼大聲,王府裡的人肯定都聽到了,以秦影小肚雞腸睚眥必較的性格,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她呢。
“哎喲……我好痛啊……”她靈機一動,只能痛苦的哀嚎起來。雖然她確實真的很痛,但此時的她卻只感到害怕,連疼痛都嚇得感知不到了。
“哪裡痛?”秦影神情悠閒的欣賞著她蹩腳的演技,手指握拳撐起腦袋,側躺俯身的看著她,幾乎將她瘦小的身子都遮擋到了自己的身下。
“嗯……”
秦影俊美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兩人面頰近在咫尺,他撥出的灼熱氣息全都撲灑在她的臉頰,燙起一片紅暈。
“就是……”她看不到蠱蟲已經到了什麼地方,心情一緊張也感覺不出具體是哪裡疼,只好含糊的說了一句,“心口附近……”
秦影邪魅一笑,大方的將冰冷的指尖伸入她的衣襟,輕輕按了一下心口附近的某個位置,壞壞的問道:“這裡?”
“嗯……”冰涼的感觸讓她冷不丁輕顫一下,腦袋好像變成了沸騰的水壺,噗噗噗地往外冒熱氣泡。
“不是?”秦影故意壞笑的問了一句,然後手指自覺地又換了一處,輕笑的問道:“這裡?”
“喂,你……”她全身幾乎變成了煮熟的大紅蝦,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弄自己,又羞又惱的瞪向他,水靈的雙眸也因羞意蒙上了一層霧氣。
秦影臉上的笑意突然一緊,喉結上下滑動幾下,冰涼的手指停留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憑藉他強大的自控力收了回來。
他猛然起身,再次轉身回來時,瞳眸中翻湧的情緒已經變回了以往的平靜冰寒。
他再次坐回之前的位子,手法熟練快速的為她拔去銀針,輕輕將她翻過身去,為油燈新增三王妃留下的特質燈油,繼續為她背部施針。
他先是將她身體側周的穴脈封上,防止蠱蟲再次爬回正面,然後一針一針將背面的穴脈全到封上,只有一條暢通無阻的脈路,從後背左側直達她的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