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道路本就不如城內好走,加之那足膝的大雪,直至天色漸黑,江楚歌二人僅僅前行了十里地。
四周叢林茂密,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處處透著冷寂與詭秘。
二人此時所處的位置,與五十里開外,韓成棟率領的隊伍相距甚遠。
小七狀態尚可,江楚歌卻是累得大喘氣,在小七的攙扶下緩慢前行。
“江姑娘,天快黑了,此處又無可借宿的人家,要不我還是用輕功帶你吧。”
小七突然頓住步子,偏頭看向江楚歌。
在雪地裡前行,已是極耗體力之事,且入夜後氣溫更低,加之此處叢林茂密,可能會有野獸出沒,他們若不及時離開,恐會遭遇危險。
小七所思,江楚歌亦有考慮,她喘著粗氣,點頭應允:“那便辛苦你了。”
小七靦腆的笑了笑,而後摟住江楚歌的肩膀,暗運起內力,下一刻便騰空而起,兩道身影在被厚厚白雪壓著的樹梢上飛竄,抖落樹梢上些許積雪的同時,極速遠去……
若小七僅一人,他可凌空飛越十五里地而不休息,但帶有人,其可一次前行的距離便大打折扣。
兩人前行六里地後,小七再難堅持,降落地面。
大雪過後,月亮在雲層後半隱半現,為漆黑的夜色帶來些微光亮。
模模糊糊中,江楚歌二人相繼瞧前方不遠處的一小村莊。
“咱們去前面的村莊找戶人家借宿。”
江楚歌聲音微微顫抖,她手腳凍得冰冷,鼻子也紅彤彤的,因吹了太多冷風,頭一陣陣的痛,有感冒的前兆。
“好。”
小七點了下頭,兩人便相互攙扶著,朝村莊去,卻在村口被四名大漢攔下。
“站住,我們村子不許外人進。”
四人神色戒備,氣勢洶洶,儼然將小七與江楚歌當成了侵略者。
“幾位大哥,我們並無惡意,只是外面天寒地凍,故而想再次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會離開,還請您們行個方便。”
江楚歌滿臉真誠,希望能說動眼前四人。
“不行,村長說外面的人會把瘟疫帶給我們村子,如果讓陌生人進來,村子裡的人都會死,但凡外人,皆不可入村!”
方才說話的那名魁梧男子再次開口,語氣極為堅決,顯然沒有迴旋之餘地。
“村子裡的人都會死”幾個字,宛如一把鋒利冰寒的利劍,直直刺入江楚歌的心臟,令她心痛愧疚得難以呼吸。
永州城外,閆家村遭遇屠村那夜的悲劇,再一次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村民們的痛苦與謾罵,憤恨與哀傷,全都匯聚於她內心,苦苦交織,不得解脫。
悲慘的畫面不斷於腦海中迴盪,江楚歌身子隱隱顫抖。
“江姑娘。”
小七察覺她異樣,俊郎的面上閃過一抹擔憂,於她身旁一聲低喚。
“我沒事。”
江楚歌衣袖中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疼痛使得她好受些許,她艱難的壓下滿心暴湧的負面情緒,回應小七。
只是那因壓抑過度而明顯顫抖的聲音,仍令小七皺了眉。
“發生何事?”
他張口正欲說話,村子裡卻突然傳來一道滄老卻渾厚的男音。
“鄭老先生,這二人慾要入村,但村長有令,嚴禁外村之人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