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影因她的動作而神情一滯,俊彥上閃過一抹複雜。
兩人僵持半晌,他終是鬆開了她,緩緩起身,命一旁的華太醫上前為她診治。
華太醫一番診治,確定江楚歌無礙,便退了出去。
房內很快便只剩下兩人,夢中的一幕幕浮現於腦海,江楚歌黛眉緊皺,下意識想要與秦影劃清界限。
可他只是沉默的立於床頭,視線雖凝著她,卻有什麼都不肯說,她總不好率先開口,以免自作多情,使得兩人更加尷尬。
“逸王爺,不知如今戰況如何了?”
江楚歌開始尋找公事上的話題。
“永州之圍已於昨夜被成功解除,周段被我打成重傷後,意圖逃跑,卻被混入敵營的諸葛玉祁一劍刺穿胸膛,當場殞命……”
秦影看穿江楚歌心思,卻還是耐著性子為她解惑:“而南城門外,秦風牧日夜奔襲,破除沿途所有意圖阻礙他的敵軍後,同他的大部隊一起於昨夜到達,同城內守軍配合,打了本就軍心散亂的叛軍一個措手不及。目前叛軍的所有兵士已被分三處看管,將領則被關於大牢內,已成不了事……”
言至此,秦影頓了頓才又繼續,神情有幾許凝重:“只可惜宋途雖被秦風牧重傷,卻還是讓他尋到機會逃了。”
“世無雙曾說宋途乃北幽毒聖,如今,東清與北幽雖已簽訂和平協議,但北幽畢竟懷有狼子野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在通往北幽的道路上設定關卡,以防宋途逃回去,再次鼓動北幽君主,掀起戰爭。”
畢竟,“毒聖”的名頭雖不如“神醫”那般討喜,卻也會極受重視。
“這一點秦風牧同樣有考慮,昨夜戰爭結束後,他留下副將李漢與一半兵力協助劉勃看管叛軍,他則親率剩餘人馬連夜趕回石城,進行抓捕宋途的部署。”
秦影並不驚訝江楚歌能考慮此種地步,畢竟,她給他的驚訝已經太多太多。
高太尉招供在前,周段如今又已伏法,諸葛一族與孫家謀逆之冤案被徹底平反。
午後,諸葛玉祁頭戴黑色帷帽,前來驛館求見秦影,以表達他對朝廷為其族人,以及孫氏一門平反冤屈的感恩。
秦影聞訊後,命人將他帶去正廳,並差人將江楚歌也叫過去。
江楚歌趕到時,秦影與摘下帷帽的諸葛玉祁皆已在場。
“坐。”
她正要衝秦影行禮,秦影卻先她一步開了口,並伸手指了指左下首的椅子。
“謝王爺。”
江楚歌應聲而坐。
待到她坐定後,原本坐於右下首的諸葛玉祁突然起身,邁步至廳中央,衝秦影跪地道:“若非王爺與江大人不顧自身安危前來永州徹查,我諸葛一族與孫氏便會不僅蒙遭厄難,更要揹負上那千古罵名。草民今日來此,正是特意向王爺與江大人表達謝意,並且,草民願將諸葛一族的所有產業,包括玉礦在內,盡數奉與朝廷,懇請王爺莫要拒絕!”
語畢,他衝著秦影磕了三個響頭,而後轉變方向,對著江楚歌就要磕下。
“等等!”
江楚歌一聲驚呼打斷他,她不願被人跪,況且永州之案並未徹底完結。
“江大人,您……”
“諸葛大少,目前,朝廷僅是洗刷了諸葛一族與孫氏滿門之冤屈,但殺害諸葛老爺的兇手,卻仍在逍遙法外!”
江楚歌打斷諸葛玉祁之言,神情凝肅,語氣凌厲。
他雙眼本能的眯起,眸中閃掠過絲絲狠絕的殺意。
“江大人,恕草民愚昧,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抱拳,並未因江楚歌之言而有慌亂。
見他選擇故作不知,江楚歌看了上位的秦影一眼,見他衝自己微一頷首,便不再顧忌,直截了當道:“沈空曾對我說,你並非諸葛鴻親生,日後無權繼承諸葛家的產業。而我在查閱諸葛家族近五年的賬目時,卻發現賬目上的銀兩流向雖複雜,但最終都是匯入了你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