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站起來。
陳遠生皺了皺眉摸頭,他站了起來說道,“都不願意站,那就不同意的坐著吧。如果大多數都不同意,就不挖金子買糧食了,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辦法,解決現在的糧食問題。”
“刷”的一聲,所有人都站起來了。
“你們幹什麼?”陳遠生有些疑惑,眼前寨員們的行為,看起來實在有些異常。
王二這時候站了出來,用他那有些捋不直的舌頭說道,“寨主,您挖金子買糧食吧。我們都支援。您是寨主,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不會有二話的。”
“你……你們……”陳遠生指著王二,感覺有些氣悶。
他確實沒有真的想讓挖金子賣糧食這事黃了,但是,眼前寨員們的反應,卻也不再他的預想之內。
他原本的想法是,自己把事情都講明白了,就算是有人反對,自己掰開了揉碎了,讓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
把所有事情,都擺在明面上說清楚了,這可比暗地裡產生一些裂痕強多了。
雖然摸不清頭腦,但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開始執行吧。
“大家先坐下把飯吃完,吃完之後,咱們大家都去後院,把金子都挖出來。王二,李伯,金子挖出來了,你們來陪著我進城買糧可好?”陳遠生說道。
“行。”餓得有些發胖的王二,興沖沖的說道。其實,他早就想進城裡玩了,可是以前都不讓,畢竟大家都是逃戶身份。雖然說平常官差都睜一隻眼閉,但是,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最先倒黴的就是他們。
“行。”李伯也點了點頭。
李伯是山寨裡現在最年長的了,大概有三十五六歲。辦事穩重,素來很讓人放心。不過,由於連年過度勞作的關係,他老態盡顯。但相比於那些還沒活過三十歲就死去的,李伯已經算長壽了。
陳遠生在寨員的圍觀下,揮起鋤頭,挖起了金子。
朝陽初升,黑夜散盡。
陳遠生的動作,逆著光,成了一幅剪影,印在了寨員們的心中。許久許久,不曾褪色。
挖了大概半柱香,八分鐘左右的時間,才挖出裝金子的小木匣。
陳遠生抹去木匣上的土,解開鎖,掀起蓋子,裡頭躺著一隻布袋。拉開沉甸甸地布袋,幾粒金豆子從袋口蹦了出來。
瘋子彎腰撿起落在腳邊的金豆子,食指和拇指捏著它站了起來,在眼前仔仔細細端詳了一會,嘀咕出這麼一句話,“寨主,這金子看上去也沒啥特別的嘛。土黃土黃的,可它為啥就那麼值錢呢?”
“因為它少,要是滿地都是金子。它就不值錢了。”陳遠生三言兩語的解釋道。
“少。少就值錢。大蟲也少,為啥大蟲就不值錢呢?”峰子摸著後腦勺疑問道。
“峰子,你真傻,大蟲哪少了,這漫山遍野,不知道有多少條大蟲。不然,哪能時不時就有人被吃了?”虎子反駁道。
“虎子,和別的比,老虎確實少,能被殺死的更少。不然,那虎皮虎骨為啥那麼值錢。”陳遠生接道。
“嗯,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峰子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露出一個大笑臉,“寨主,我這人就是腦子不聰明,跟塊石頭似的,您別生氣。”
“我沒氣,有啥不明白的就問,挺好的,總比不懂裝懂強。”陳遠生說著,看了看太陽,“好了,不說了,該上路了,不然就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來了。”
他把散落出來的幾顆金豆子放進腰帶夾層,然後把布袋的口收緊,放回匣子裡,交給小魚,讓她隨身帶好。
小魚結果匣子的時候,雙手有些顫抖,她沒有想到陳遠生居然把這一匣子金子,放在自己的手裡。
她聲音微顫地說道,“寨主,這……我……”
“沒事,你帶著吧,你帶著,我放心。山寨附近沒外人,不會有危險的。再說了,你負責燒火做飯,帶著它不累贅。要是讓福通許江他們帶著,沉不說,還容易掉了。”陳遠生安慰道小魚。
“寨主,我知道了,我一定保護好金子。只要我還活著,就沒有人能把金子從我手裡搶走!”小魚保證道,她風吹日曬顯得粗糙的面板因為激動有些泛紅。
遠處的王二,彷彿不餓了,打了雞血一樣喊道,“寨主,車套好了,咱們出發吧。”
“我走了,今天都好好幹,晚上就有米飯吃了!”陳遠生衝著身後的寨員們說道。
正當陳遠生轉身,想要往王二那個方向走的時候,卻差點撞到了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