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執月走進茶寮的瞬間,茶寮安靜了一下。
之前蘇小小戴著面具,又背對眾人而坐,也沒引起多少注意,執月卻完全不同。
執月神色淡然的坐到江雲鶴身邊,眼中全是平靜,沒有仇恨,也沒有其他,蘇小小的到來沒有擾亂一絲心境。
江雲鶴暗道,果然是這樣。
從執月到來的時間來看,應該是蘇小小與自己來茶樓之時,就給自己挖坑了,用不知什麼方法將執月引來。
然而方才那一句,如果自己反應過來,就是提醒自己。
如果自己沒反應過來,便是又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她的心思一如既往的詭譎。
蘇小小看到執月之時,目光閃了閃,頗有些驚異。
江雲鶴用了三年突破到氣海已經讓她吃驚了。
執月竟然也要突破到元門了。
雖說她之前距離元門只有一步,可這一步之遙足以卡住一個人數十甚至上百年。
現在的執月卻是隨時可能突破的樣子,氣息不定。
“噗嗤。”蘇小小突然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難怪你有底氣說大話。”
臉色瞬間一變:“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江雲鶴掃她一眼,就知道她沒殺意。
蘇小小這人,笑的越甜越危險。
如此時這樣突然變臉,都是嚇唬人的。
“難得湊到一起,別說煞風景的事了。”江雲鶴給執月倒上茶。
“其實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是麼?既沒殺父之仇,也沒奪妻之恨。算來蘇小小是咱倆媒人,當然,我是最賺的那個,賺大了。”
江雲鶴撈起執月的手捏了一下,笑呵呵道。
“哼!”執月和蘇小小同時哼了一聲。
“遠來是客,如今我也算是地主,謝謝你。當初遇到你,我運氣其實不錯。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江雲鶴舉起茶杯遙遙相敬,然後一口飲下。
執月覺得他是在接上面那句媒人,神色稍緩。
蘇小小聽來又是另外一番,江雲鶴在她手底下確實沒吃什麼苦頭,反倒得了修行的機緣,最後又是自己把他親手送進紫宸宗的。
連五蘊圖都讓他得了便宜。
他遇到自己,這運氣確實不錯。
蘇小小頗為無趣的將茶一口喝了。
皺了皺眉:“真難喝。請我喝這麼難喝的茶,你又欠我一次。”
再看看面前這兩人,怎麼看都討厭。
“沒意思。”蘇小小話音沒落,身子一晃,就消失在茶寮之中。
“很難喝麼?”江雲鶴扭頭看執月。
執月——思考。
點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的。”江雲鶴哈哈大笑,甩手將銀子扔桌子上,拉著執月揚長而去。
站在門外對執月道:“我從城門走到這,找到了一朵最漂亮的花,跟我來。”
拉著執月在這人山人海的街道上穿梭,目光隱蔽的掃向四周,一直走出這條街,目光微微一亮。
一家門前種著一叢紅色的花。
花有嬰兒拳頭大小,單花無葉,莖上多刺,嬌豔無比。(並非玫瑰,而是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