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很快便到了,這對於徐珪來說無疑是噩耗,相反的,山越那邊士氣大振。
“弟兄們,如今三陽開泰,這陽光照得俺是渾身不自在啊!哈哈!柴桑又變成了一座土城,給我攻!打破城池!搶錢糧!搶女人!”潘臨看了看旭日東昇的晴天,以及冰雪消融的景象,大笑道。
山越士兵一聽頓時如同惡狼般,眼中滿是貪婪的光芒,齊聲尖呼:“錢糧!女人!殺!”
潘臨大吼一聲:“弟兄們!今天我定下一條規矩,只要殺一個漢軍,就賞一個女人,殺兩個做伍長,三個做仕長,以此類推,殺十個漢軍,做我山越部落頭領,享不盡的富貴!”
“嗷嗷嗷!……”
接連受到潘臨兩次刺激,山越士兵就像三月不知肉味的猛虎,急不可耐,只待衝向美味的羔羊瘋狂的撕成碎片大快朵頤了。
“衝啊!”
在潘臨的命令下,常俱、黃亂、費棧帶領五萬山越士兵開始攻城,運著雲梯、推著攻城衝車全數上場,聲勢浩大。
柴桑城上徐珪早已親自督戰,此刻他心裡揪得緊緊的,雙拳攥出了汗,死死盯著城下黑壓壓一片的山越。
見山越步入一箭之地,花榮王彥章高聲喝令:“放箭!”
城牆上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射向山越軍中,頓時倒下一片,後面的則毫無畏懼,一往無前,跨過前面的友的屍體,繼續衝鋒,只是為了一個信念:錢糧女人。
在這兩天沒日沒夜沒命的趕造,造了三萬多支箭,再加上一些火油,按照徐珪的預想,這兩天應該是夠了,畢竟後天,就是援軍到來之時,而在這一天多的時間裡,還可以再製造一萬多支箭。
山越軍並沒有任何戰術,也就是憑著本能的反應,人多的優勢,以及潘臨的刺激瘋狂地衝鋒,不停地向柴桑進攻,而柴桑城高牆厚,這場面就像一支鋒利的矛刺向一面堅硬的盾牌。
山越攻城兩個時辰後,守城軍士漸漸力乏,徐珪又緊急調令後備人員補上,繼續禦敵,雙方就這麼你衝鋒,我放箭;你上雲梯,我澆火油的來來往往,一直處在白熱化階段,並沒有哪一邊明顯佔優勢。
到了傍晚時分,徐珪軍終於露出了兵力不足的劣勢:奮戰了一天,雖然山越軍橫屍遍野,城下再次屍積如山,但自己也陣亡了一千多弓箭手,花榮更是被常俱一箭射中了右臂,暫時喪失了指揮能力,被徐珪叫人扶下去休息,自己則親自督戰。
“主公!右城牆抵不住了!”突然一校尉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臉焦急,“主公!山越士兵跨城而上,右邊城防豁開了一道口子!”
徐珪聞言急忙看去,只見山越士卒接二連三地攀上城牆,舞著大刀砍向自己士兵,而李逵正率領著重斧兵與山越奮戰。
雖說前日李逵被罰杖責四十,其實負責行刑計程車兵只是給他“按摩”了四十下,根本就沒用力,所以李逵現在有力氣瞪著一雙牛眼一邊怒吼一邊揮舞著一雙夾鋼板斧砍殺山越,發洩著自己對山越的痛恨。
山越軍是亡命之徒,打起來兇狠無比,以命搏命,悍不畏死;但李逵更是個殺神,正如他的稱號,就是個天殺星!
只見他怒吼著,將一雙板斧直往山越脖頸上砍去,瘋狂的收割著人頭,這還不算完,見山越屍體還沒倒下,擋住了自己砍殺的路線,又攔腰一板斧,將屍體砍為兩段,才繼續殺戮著下一個山越,直殺的滿臉鮮血,如同煉獄的修羅惡鬼,愣是將山越殺得沒了膽,嚇得直哆嗦,哪裡還有前一刻為了錢糧女人的瘋狂。
李逵麾下的重斧兵也都是血性方剛之人,見山越這麼狂,他們更狂,打起來“嗷嗷”直叫,嘶吼著剁下山越的腦袋,又因為有團牌手的保護,即使山越想偷襲,也很難得逞,所以雖然不斷有山越上城,但也只是有驚無險,根本不能突破團牌手的防禦。
城下潘臨將手放在額前,往城中眺望,見雖然山越上了城了,但好像並沒有多大的動靜,深感奇怪,又黑又濃的眉頭都擰成“川”字型。
再回到柴桑,那些攀在雲梯上的山越聽到城牆上不斷髮出淒厲無比的慘叫,還不時有鮮血濺射下來,頓時心生怯意,漸漸放緩了速度,不一會兒,便被李逵等人將攻勢逼退。
潘臨見狀懊惱不已,見憑著人多都不能攻破城池,只好鳴金收兵。
這場戰鬥,對於柴桑方面來說無疑是艱難的,雖然最終守住了城池,但讓徐珪頭疼的是大將花榮受了傷,還折損了一千士兵,到目前為止已經摺損了兩千餘人,滿打滿算自己還剩下一萬四千多人,破三城的計劃何時才能實現啊?
潘臨回到營帳中,統計了一下,大概陣亡九千多士兵,一臉嚴肅的說道:“不過四天,我們山越便陣亡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將士,而柴桑只是消耗了大量的資源,除此之外我們再無什麼優勢,這仗還要打下去嗎?”潘臨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很難得的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其餘幾個小頭領也沉默不語,都在思考著利弊,雖說他們悍不畏死,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一萬的爛賬誰都不想買單。
沉默了良久,潘臨才一拍帥案,緩緩開口,眼中閃出一絲決然:“我等且休整吧,等養足精神,明天再全力攻城,如不勝,哎……另作商議吧!”說到最後閉著眼,很無奈的嘆了口氣。
常俱等人聽了,也都很沒精神地嘆了口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