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凌走後,郝靈珠生怕丁頁子會多想,怕她以為老夫人壓根沒拿她當回事,怕她會失落,喋喋的說了好些安慰丁頁子的話。
初始丁頁子還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只聽她扯來扯去的講,一時還詫異怎麼一向少言寡語的郝靈珠也這般的多話了,最後才回過味來,知道是怕她因為家世不好而自卑,故而才說了那許多。
成親這三個月來,雖然初開始她們姑嫂二人的接觸不是很多,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她們交往接觸的越來越多,她們二人的關係也越發的融洽起來,根本就沒有傳說中那些姑嫂之間的矛盾。
如今郝靈珠又這般的為她著想,她豈會不感動?
丁頁子伸手握住郝靈珠的手,因為以前一直是常年勞作的關係,她的手指指節比一般的姑娘要粗大許多,當握著郝靈珠那細長白嫩如青蔥的手指時,對比越發的鮮明。
她笑了笑,神色間無絲毫的自卑和怯懦,反而讓人感覺到她是那般的開朗和自信。
“靈珠,好啦,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的呢,原來是安慰我來著。放心吧,剛才我也跟你哥說了,不管老夫人送我什麼東西,都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何況這玉佩雖然看起來簡單,但也是老夫人用了多年的,代表著老夫人的心意,我歡喜還來不及,又有什麼不高興的?”
待見得郝靈珠點頭,丁頁子又笑道:“靈珠,今天老夫人說的其他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郝靈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剛才腦子裡一直在琢磨著怎麼樣去勸慰丁頁子,哪裡還有那閒工夫去想老夫人說了什麼話了?
搖搖頭,郝靈珠道:“老夫人還說了什麼話?”
丁頁子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姑娘,等過了年,你就已經十五了,也是到了該商談親事的時候。我聽你哥說早先老夫人就已經幫你在京城定了一樁婚事,我估摸著,等明年正月老夫人過壽的時候,那宋家也該會適時遣人來給老夫人祝壽,順便也提一下兩家的親事。”
郝靈珠臉皮兒薄,聽到丁頁子在說她的親事,頓時就羞紅了雙頰,吶吶的道:“嫂子,既然如今祖母回來了,這些事情自有祖母決斷,我一個閨閣女子看不好說這些。”
丁頁子頓時一笑,曉得這時代女子的禮教極嚴,她也未曾想過要逆時空的改造郝靈珠的想法,便應承了說不會再提。
雖然她自己是認為人生苦短,若是不能嫁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倒還不如不嫁,一個人過日子來的逍遙自在,但是郝靈珠與她的成長背景不一樣,她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郝靈珠,不僅不是幫她,反而是在害她。
“靈珠,給老夫人準備的那件披掛,你繡的如何了?”
如今已經是進入了十二月份,新年眨眼就到,等過了年,也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壽,而郝靈珠給老夫人準備的披掛必定是要在新年前就準備好的。
郝靈珠笑道:“已經繡好了大半,還有一點點,大概再有半個月時間就好了。”
丁頁子細心囑咐道:“我聽說你最近經常在燈下熬夜繡那件披掛,這可是要不得。你如今年輕,身子是好,但要是這麼熬下去,什麼樣好的身子骨能經得住這樣折騰?聽我的,以後白天忙忙就是,晚上可不許再熬夜了。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子。”
說著話,丁頁子一陣睏意襲來,不由搖了搖頭,意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嫂子,你怎麼了?”郝靈珠注意到她的舉動,關切的問道。
丁頁子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蹙眉道:“沒怎麼,許是因為冬天太冷,人也容易疲乏,最近特別的容易犯困。”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不用擔心,我待會兒睡一覺便是。”
郝靈珠不贊同道:“你剛才還要我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骨,如今你自己不好了,倒是都沒想到要找個大夫看看。不行,我現在就讓小喜去請個大夫來,不管好與不好,請個脈總能安安人心。”
丁頁子笑道:“靈珠,我身子一向好得很,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不消去請大夫。”
郝靈珠卻不聽丁頁子的,已然讓小喜去請大夫。
見得郝靈珠固執,丁頁子無法,想想請個脈也不是什麼大事,便也就坐著又跟郝靈珠閒話了幾句,順便也是等大夫過來。
一刻鐘後,小喜就請了離郝府最近的知安堂的一個周姓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