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鴻風渾身顫抖,不敢說話。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大喊一聲,這少年可能會直接割他的喉嚨。
“大、大人!你流血了……”女人尖叫一聲,花容失色,大喊道奧:“來人啊,殺人了!”
夏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右手手肘猛地一撞,這女人便是直接昏死過去。
湯鴻風凝視著眼前的少年,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饒是此刻裹在厚厚的鵝絨被中,湯鴻風的冷汗依舊涔涔而下。
那兩名護衛已死,此時此刻,他確信無疑。
那兩名護衛是他花重金僱傭而來的潺溪境高手,短短的一年時間,更是幫他截殺掉了十名刺殺者,從未失手。夏歸竟是將那兩名潺溪境的護衛一舉拿下,並且沒有鬧出任何動靜,其修為和隱忍的心性,遠遠超過了他的認知。
“這整座少師府邸,應該只有你一個醒著的活人了。”夏歸沉聲。
“你把所有人都殺了?”湯鴻風盯著夏歸,聲音乾澀地道。
“湯大人竟然掛念他們的生死。”夏歸笑了笑,“當年出賣了南荒國萬千子民的性命,心中又是作何感想呢?”
這句話似乎觸及到湯鴻風心中的痛處,他長出一口氣,瞳孔逐漸被一層死灰之色覆蓋。
脖子上的創口正汩汩地湧出鮮血,雖然未傷及動脈,但也是一條重要的血管。不過,死亡的巨大恐懼,遠超過皮肉之苦,饒是這位出賣家國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混蛋,在面對一位手持匕首的少年時,終於流露出了害怕和恐懼的神情。
“你……是來報仇的吧。”湯鴻風苦笑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悔恨。
他一把按住脖子上的匕首,涕淚直下,“這一年來,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以為能活下來便是萬幸,可我才發現,背叛了家國的人,即便是或者也會無時無刻遭到內心的譴責。殿下,我後悔了!我無時無刻不生活在痛苦之中。你殺了我吧,替他們報仇!”
聽完這番發自內心的反省,夏歸的嘴角只是微微扯了扯。
他了解湯鴻風的為人,這混蛋並沒有什麼真本事,他是靠著左右逢源、舌燦蓮花才做到了文臣的位置。
而如今,在面對武力絕對性壓倒的夏歸時,他選擇了懺悔,想要拖延時間,甚至是博取夏歸的同情。
“我不想聽你說廢話。”
夏歸扔掉匕首,反手抓住他的脖子上,隨即右手向上一抬,竟是把這個猥瑣不堪,滿臉是淚的男人,直接拎出了被子,高高地舉在了半空中。
“咳咳……放我……咳咳……”
湯鴻風裹著一條短裙,兩隻長滿長毛的兩腿肥腿在空中亂蹬亂晃。他雖是成脈境的修行者,但如此狼狽不堪,風度全無,倒也算是頭一次。
夏歸的右手捏在了湯鴻風脖頸的創口上,這用力之下,痛的湯鴻風哇哇大叫起來。雖然疼痛,但是起了些許的止血作用,將其創口給堵住了。湯鴻風只覺得呼吸不太順暢,臉色一陣絳紫,眼淚鼻涕嘩嘩而下。
“六殿下,咳咳,六殿下是不是有話要問罪臣!”湯鴻風滿臉絳紫,斷斷續續地喊道。
“是。如果你說半句謊話,我就讓你……”夏歸加大了手掌的力度,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湯鴻風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陣乾咳。
“不敢,罪臣不敢,殿下有什麼話就問,一定從實招來!”湯鴻風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