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丹的身影虛晃在上空,雖然只是一道身影,但強大而磅礴的氣勢散發至整座洞府,擁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威壓。
此刻,布丹橫眉冷對、不怒自威,滿臉皆是冰霜嚴酷之色,與平日裡判若兩人。他換了這副神態,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谷立見到這道人影,臉上的神色變幻數次,最後,他張了張嘴,“師尊,是您老人家?”
“混賬東西,還不跪下!”布丹怒喝。
布丹與其胞弟乃是一卵雙胞,長相上本就沒有任何區別。如今布丹學起胞弟的神情、語調,更是如假包換,谷立自是呆若木雞。
谷立的氣焰已經下降了七分,他盯著布丹,問道:“師尊,真是您老人家?”
布丹怒喝道:“孽徒,你揹著我偷偷修煉禁功,活膩了嗎!”
起初,谷立懷疑這是夏歸自己製造出來的一道虛影,但聽到“禁功”二字,谷立終於確信無疑。
原來,這星羅島曾經鎮壓過一批魔物。這些魔物被壓制在星羅島的混沌禁地,尋常弟子不準入內。但總有些人想偷偷摸摸進入禁地,或借用調研魔物的藉口,或直接偷偷潛入。他們潛入禁地的目的很簡單,只要煉化魔物,便能習得一門武技。
不巧,在星羅島上,谷立正好算得上學藝不精的那一類。若是潛學正兒八經的武技,谷立成不了高手,故而他便動了走捷徑的念頭。
這寄生吞噬角,便是他偷偷潛入禁地,透過煉化禁地內的八爪妖將而習得的武技。
離開星羅島後,谷立更是急功近利,胡亂修煉,一不下心走火入魔毀了容貌。他索性便罩上衣袍,躲在此處,再也不敢回星羅島。
石室中一片死寂。
兩道凜然的目光注視在了谷立臉上,這小老兒更是悔得抬不起頭來。
冷汗順著谷立醜陋的額角流下,他只感到口乾舌燥,雙腿篩糠。“嗖”的一聲,他身上的無數條黑色的觸鬚登時收了回去,收回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個深紫色的淺坑,烙印在面板之上。
撲通一聲,谷立當頭拜下,“師尊,請原諒不肖徒兒。”
布丹哼地一聲,“依照星羅島的規矩,早該廢了你全身功夫逐出星羅島了。但,念在你師弟還有任務在身,你若協助師弟完成任務,我也便不再追究你的責任了。只是你事後,需得自行廢了這門武技,否則其餘長老追問起來,我也護不了你周全。”
耳聽布丹說得跟真的一樣,涔涔冷汗順著谷立的額角落下。他跪在地上連連叩頭,“是,師尊!”他又看了看夏歸,不可置通道:“這是師弟?”
布丹道:“為師新收的弟子。”布丹頓了頓,沒好氣地道,“你們覬覦他的天賦與根骨,殊不知他是為師新收的閉門弟子!”
“是,是,徒兒知錯了。”谷立連連低頭認錯。
眼見這小老兒深信無疑的樣子,夏歸有些好笑。這小老兒之前還是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好像他是創世神,可以隨意蹂躪螻蟻的命運。然而現在,這小老兒拋棄了尊嚴、骨氣,如同搗蒜般地磕頭,跪倒在布丹之前,當真是判若兩人。
這一齣戲,自然也是夏歸和布丹提前商量好的。
谷立害怕師父,而布丹恰好和他的師父長得一模一樣,如果布丹現身假裝其師父,谷立在情急之下必定難以辨認出來。
更關鍵的是,這些天在北方基地的修煉和滋養,使得布丹也稍微恢復了一些實力。故而他有足夠的力量使出了碎雲殺,用來震懾谷立,使他確信無疑。
果然,心虛的谷立面對布丹的壓迫害怕了。人在害怕的時候,往往就會大腦發懵,面對可疑行為也變得不那麼敏感。
當然,這出戏也有一個致命的風險。畢竟布丹還只是一道殘魂,他的碎雲殺只能使用一次,如果谷立再進一步攻擊,布丹是沒有能力擋下來的。
谷立望著夏歸,不無埋怨地道:“師弟,你若早說你我是同門,我也不至於會這樣,哎……”
夏歸清了清嗓音,“我出來執行機密任務,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師兄你也不例外。本來我不想暴露身份,但師兄對我大下殺招,情急之下,我只能透過靈魂之術告知師父。”
谷立偷瞄了布丹一眼,這應該就是師父修煉的神技大空間術吧。
大空間術,可以在另一個地域撕裂空間,將自身迅速傳送過來。
不過,師尊的大空間術只是出入門檻,他無法將自己徹底傳送過來,只能傳來一道意念,以虛影的形式浮現在上空。雖然這道虛影的的實力也只有平時的十分之一,並不如何霸道,但對付自己卻是綽綽有餘了。
此刻谷立的內心可以用後悔不迭來形容,他連忙認錯;“怪我太魯莽了,差點傷到了師弟。要怪也怪師弟少年英雄,太過突出,師兄眼拙心貪,一時沒能辨認出來。”
“混賬東西,你也知道你眼拙心貪。”布丹唾道。
“是是,師尊,徒兒罪該萬死。”谷立繼續認錯。
等谷立磕頭磕夠了,夏歸才說道:“師兄,既然你已經卷入此事,那便協助我把任務完成了吧。”
谷立不敢作聲,戰戰兢兢地瞟了布丹一樣。布丹冷眼道:“就按你師弟說的做吧。”
“謹遵師命。”谷立道:“不知道是什麼任務?我該如何幫助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