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藿話音剛落,另一名實驗員開啟一支罐子,登時一種無色無味的味道瀰漫開來。幸虧夏歸三人穿著嚴嚴實實的防護衫,那種毒氣並未進入到三人的口鼻,不過卻是鑽進受試者的鼻腔中。
沒多久,受試者開始感受到難忍的痛苦,他用手扼住自己的喉嚨,一邊哀嚎一邊指著夏歸痛罵,“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禽獸,用我試毒,又用我研製解藥,遲早要遭天譴!”
夏歸有些驚愕,沒想到自己給他解了毒,卻是他另一種痛苦的開端。
作為北方基地裡的受試者,他們的命運只能是一次次沒有終結的悲劇迴圈,至死方休。
這種毒藥似乎比前一種更為可怕。從受試者的表情看來,他極端痛苦,痛苦得拼命摳撓著自己的喉嚨。
“萬蟻蝕喉。就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受試者的喉嚨,極其痛苦。”實驗員目光冰冷地盯著接近於瘋狂的受試者,冷聲道。
那位受試者抓撓了自己的喉嚨許久之後,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隨即向著實驗員撲來。實驗員似乎早有準備,沉穩地避開了這一擊,那個受試者便是向著夏歸撲來。
這一撲,也談不上有多快,甚至在夏歸眼裡異常地緩慢,隨隨便便就能還擊一掌。這時候,藜藿拉開了夏歸,“大人,這些受試者經常激怒我們,好讓我們殺了他。可受試者就是受試者,他們的使命就是用來接受實驗的,我們不能殺他。走吧大人,我們先出去避一避。”
隨著沉悶的一聲石門閉合聲,夏歸跟著藜藿、實驗員離開了石屋。
三人候在門外,聽見石屋裡的受試者在痛苦地哀嚎、大叫。石屋裡傳來砰砰的聲音,似乎是人體不斷撞擊石門、石壁的聲音,相當激烈。
“誒,怎麼這麼激烈,看來劑量太大了?”實驗員皺了皺眉頭。
石屋裡的受試者撲騰了片刻,最後越來越微弱,只聽指甲茲拉摩擦著地面的聲音,過一會兒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死了?”藜藿小心地道。
三人開啟石門,但見受試者趴在門邊,渾身僵硬,已經死去。
他的右手竟是硬生生地將咽喉扒了一個大洞,連白骨都能看到,而另一隻手的指甲則習慣性地放在地上,生前似乎兀自不停地扒拉著。那些茲拉茲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就是由此發出。
看到這驚悚的一幕,夏歸忍不住轉頭走出了石門。
幸虧這兩日來他已經目睹了許多的慘狀,相比而言,眼下這一幕也不算太過刺激。但他心裡依然很不舒服。
他不斷地反省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研發解藥救下此人。若是解藥沒研究出來,此人或許還停留在上個實驗之中,至少仍在半死不活地掙扎著。
“大人,”藜藿小心地走到夏歸身邊,低頭道:“剛才是我們使用的劑量大了一些,才導致此人太過痛苦而死去。不過沒關係,今天九侯山莊又會送來一批新的犯錯的奴隸,新的受試者依然源源不斷。”
“送來幾個人?”夏歸問道。
“聽說有五六個吧,按慣例,我們藍色區域會分到至少兩個的。”藜藿道。
藜藿笑了笑,又道:“大人,這次您研製出了潰爛毒氣的解藥,實在是居功至偉。要知道,我們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都未能完成解藥的研製,大人,您真是天才。我會把大人您的成就一五一十地彙報給谷立大人知曉。說不定,谷立大人一高興,又給我們多分幾個受試者。”
多分幾個受試者?
算了吧,夏歸併沒有多大的感興趣。
此刻,他的內心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只得擺了擺手,“知道了。”
藜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某個下午,在家看電視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了731部隊的紀錄片,儘管電視裡已經做了一些和諧處理,但陰森森的黑白畫面依然讓我感到極度壓抑和不適。後來上網翻閱一些731的試驗內容,整個人都不好了。731部隊,對我們的同胞犯下如此令人髮指的罪行,比來自地獄的惡魔更殘忍惡毒!身處和平年代,能安穩地在坐著碼字,實在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和榮幸。緬懷先烈的同時,不由得感慨,和平年代真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