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動一時的第三層角鬥終於是落下了帷幕。
在無數貴族、平民的討論聲中,一時間夏歸名聲鵲起,成為九侯山莊裡最為聲名顯赫的人物,而他的入莊以後的事蹟也被深扒,在山莊內廣為流傳。
一個曾經身為最底層的奴隸少年,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取到了上任奴隸小組長,並且幹得風生水起,屢屢立功。而在少年入莊三個月的時候,又完成了一個四星的高難度任務,直接恢復平民身份,被提拔為家僕。
這位年輕的小家僕,更是在角鬥場上成為特邀角鬥士,在一場接一場目不暇接的戰鬥中大放異彩,直登第四層。
山莊裡不少貴族、官員都對夏歸的來歷起了疑心,開始著手調查此人的背景。但他們發現,此人的身世來歷非常普通,只有一個簡單的姓名和家鄉,也不知是不是戰亂中逃散的流民。任憑他們如何深挖,也挖掘不到更多的資訊。
此刻的曹明,高興得滿面紅光,見人就吹,甚至拉住面露憂色的紫蘿,一頓大誇海口。說什麼自己和夏歸是同鄉啊,夏歸有福星高照,就算進入第四層也不會有事,大不了再來一個突破,直接突破到下一個境界云云。
紫蘿卻是苦笑一聲,這少年想必是太過樂觀了。
夏歸能在第三層突破到湧泉境,已經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要讓他再創造一個奇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好在對夏歸感興趣的貴族越來越多,不少勢力開始勸說羋武縱留下此人,不要讓其被殺死。羋武縱也只是打了個哈哈,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小湖畔。
一隻鞋頭尖尖的純白布鞋,輕輕在湖面上點了一下,蕩起了圈圈漣漪。一個極美的少女身段正踏水兒倆。透過那隻素淨的布鞋,甚至能看到鞋子裡那雙晶瑩秀美的玉足,在一起一落之間當真是儀態萬千。
叮叮。
聽到這清脆的踏水之聲,坐在湖畔的青年也是慢慢轉過頭,只見一個絕美的身姿已然出現在自己的眼瞼之中。
“喲,什麼風把你刮來了。”這青年正是羋武縱。
今日,他見到羋雪賦之後,已不復往日的愛慕與驚喜,取而代之是嫉恨的神色。
很顯然,雪賦對他態度疏離,寧願為一個小奴隸求情也不搭理自己,此等區別當真令他惱怒,他也沒必要非得舔著熱貼上去。
羋雪賦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羋武縱,你說了不做手腳的,卻兩次用丹藥幫助其他角鬥士。”
羋武縱氣苦,冷聲道:“他不過一個小家僕,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羋雪賦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熱心腸,竟是為不相干的人來聲討我。”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服藥了,除了你指使的還能有誰?你不覺得自己很丟人嗎?”羋雪賦反唇相譏。
“比賽而已,有什麼丟人!倒是雪賦妹妹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舉止。你貴為小姐之尊,屢次出手幫助這小雜種,已經傳遍了山莊上下了,就連鬼侯都開始調查此人的來歷。更有趣的是,你已經成為這山莊上下無數家僕奴隸羨慕yiyin的物件了。他們都希望你啊,也能屈尊下駕,疼愛他們一次。”這羋武縱當真是越說越來勁,就連尾音也故意拖長了,顯出一副有所企圖的樣子。
羋雪賦眉頭一動,登時怒從心起,“羋武縱,你滿口汙言穢語說的什麼!”
羋武縱就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又不是我說的,你衝我發火做什麼!你若是想堵住這悠悠之口,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啊對了,下一場比賽,你儘管放心,我絕對不會給第四層那位戰士施以任何的援手。”
羋雪賦冰冷的目光聚焦在他臉上。
“想問我為什麼?呵呵,長河境,還需要我幫忙嗎?哈哈哈哈哈!”
說完之後,羋武縱得意地笑了。
小雜種啊小雜種,任憑你再天才、再有能耐,面對長河境的高手你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你再連跳兩階不成,不可能!
你也終於來到生命的終點了!
一絲陰霾掠上了羋雪賦的眉梢。
她平日裡沉浸於修行,並不怎麼關心角鬥場的事,包括這位被囚禁於第四層的高手究竟是何許人,修為又是何許程度,她幾乎從未了解過。
她想過這第四層裡囚禁的可能是湧泉境大巔峰的,或是潺溪境的,再有甚至或許是潺溪境大巔峰的高手,但萬萬沒想到竟是長河境的!
長河境有多麼厲害,這恐怕不用多想。如果要打比方的話,這兩個境界之間的差距,就像是大象碾死一隻螞蟻。
“無恥。”羋雪賦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羋武縱不怒反笑,“雪賦妹妹,你也是長河境的,恐怕比我更能理解長河境有多麼恐怖吧。不知道是你厲害,還是第四層那位戰士更厲害呢?明天,這小子只能好好祈求,有沒有痛快一點的死法了。”
……
角鬥場外圈。
一條旋轉的長長的階梯繞著這座巨大的古建築盤旋向上,蜿蜒通往第四層的長廊。
第四層,唯一一個不可透過天梯到達的神秘高點,一向被視為禁地一般的存在。在其入口,可以看到一道道光華流轉的陣法加持左右,鎮壓著被囚禁於此的戰士。
這條路的盡頭,就是夏歸此行的終點。
作為一名新晉的角鬥士,不得不說,他創造了奇蹟,僅憑一輪比賽直通第四層,當真是相當輝煌的戰績。
夏歸在兩名士兵的帶領下,踏上這斑駁磨損的階梯,向著這至高的第四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