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徹底黑下來,路邊一個個窩棚、簡易房子,亮起點點火光。
火光隨風忽閃,好像隨時會滅掉。
“弟弟怎麼還沒回來?”
唐糖扒著簡陋的木門,看向營地的門口。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身後屋裡的火滅了,她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
一個人白天離開營地,晚上沒有回來,然後再也沒有回來的情況很多。
在打水,或者洗衣服的時候,總能聽到那些婦人們說,誰誰家的,已經一天沒有回來了,第二天又說,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三天、五天……再往後,就沒人說了。
唐糖緊緊抱住胳膊,黑夜的寒風,讓她從心裡發顫。
“姐,你怎麼在門口?”看到地上的黑影,唐文鬆了口氣,家裡黑燈瞎火,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
“弟弟?你怎麼從那邊回來?”
唐糖站起來,眼淚刷地一下湧出來。
“我沒事兒,我沒事兒的。我們進屋!”
“好、好!”
姐弟倆走進窩棚,拿起打火石重新點燃土灶。
火光把倆人臉頰,映的通紅。
不等姐姐問,唐文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另一手伸進懷裡,把粟米袋子拽了出來。
“這是?”壓抑又驚喜的聲音。
唐糖說完,連忙看向門口,見沒有什麼動靜才用兩手接過粟米袋。
“四斤半粟米,今天我們能吃飽了!”
“哪來的,你受傷了沒有?”說著,唐糖直接上手抓住他的胳膊,準備給弟弟來個全身檢查。
唐文連忙擺手:“沒事!除了有點累,一點事兒沒有。對了,還有這個。”
他掏出今天打到的,最後一隻紅嘴雀。
“你打到……”話只說了半句,唐糖再次看向門口,停了幾秒,才用特別小的聲音說道:“你用石頭砸到的?”
“嗯,不要告訴別人。”
“嗯、嗯!”
唐糖如小雞啄米般不停點頭:“這隻小鳥也要拿去換米才好。”
唐文低頭看看兩人麻桿一樣的胳膊:“我們需要吃肉,冬天要到了,不多吃點熬不過去的。一人吃一半!”
唐糖小臉上滿是不情願:“可你不是說一隻小鳥,能換一斤半粟米?”
“放心,明天還能打到鳥。”
“那好,我們明天再吃,今天多吃些粟米。”
說完,她轉身去取米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