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太上長老派來的人,朱鐵倒是不敢造次,“是,是,有勞蕭長老提醒。”
“諸位既然到此,便已知曉此行的目的。”朱鐵轉向眾人,一改唯唯諾諾的模樣,正氣凜然道,“我一劍宗的五位太上長老已經推斷得出玄真那魔頭的方位,正在四方絕靈海域交匯處。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聽到朱鐵大放厥詞,竟敢稱呼玄真大師姐為“魔頭”,大半修士臉色遽變。
要命,這人怕是瘋了!
蕭輒也微微變了臉色,這朱鐵剛被選中當宗主的時候還是個謹小慎微的,怎麼才三個月,就如此膽大包天了?
玄真大師姐掌控飛昇之事,雖然有九成把握,但終究只是諸位太上長老的猜測。
此行一是為了確認飛昇之事與玄真大師姐有關,聯合各大宗門逼其放開掌控;二是為了看看是否有機會直接解決了大師姐,好給天雷門一個重創。
若是玄真大師姐安好,他們定然打不過;若無人飛昇之事與其無關,他們完全不佔理,原本無位太上長老留了餘地,隨時可以叫停此事,但朱鐵這麼一說,性質就變了。
說玄真大師姐是“魔頭”,這是直接往人頭上潑髒水啊!
就算他們想息事寧人,也要看玄真大師姐答不答應,看天雷門答不答應了!
蕭輒刀割般的狹長雙目,猛地睜開了一條細縫,恨不得從眼裡射出刀子將眼前這同門的脖子砍斷。
他和天雷門其實沒什麼過節。
論劍會上,他徒弟蕭衡敗於任綺之手,險些被毀了靈根,他氣怒攻心之下,才要任綺償命。
但後來卻發現,並非如此。
雖然蕭衡差點死了,但修士的機緣,向來伴隨著生死危機。
蕭衡原本是雙靈根,被任綺的異火一燒,竟生生提純成了純度極高的單金靈根!
如今蕭衡的修為,已輕鬆突破至煉虛期,只等三鑑真人飛昇,他蕭輒就能接手其勢力,在一劍宗稱尊做祖!
但朱鐵話已出口,此時斬殺了他也於事無補,反倒顯得一劍宗心虛氣弱又慫包。
蕭輒無奈,傳音警告朱鐵幾句,便不得不輕咳一聲,找補道:“咳,宗主口誤,諸位不必當真。”
他掃過在場眾人反應,心中一定,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往四方海域交匯處,去找玄真大師姐一問究竟。”
幸而在場沒有散修盟那群留影石不離手的,有他們添油加醋,朱鐵就死定了。
不僅如此,他蕭輒也會被牽涉其中。
朱鐵神色僵硬,不情不願地說道:“此事尚無定論,是我口誤了。諸位請隨我來。”
說罷,朱鐵轉身,御劍向那四方海域交匯之地行去。
因著臉面不保,他御劍的速度不自覺就加快了許多。
眾人紛紛收斂神色,默契地當做不曾聽見朱鐵的狂言,就要御劍跟上朱鐵,卻還是被甩下了十幾丈。
不等眾人跟上,那朱鐵的身形一瞬竟消失了!
……
朱鐵眼前一花,場景驟然變換,一瞬便知道自己中了招。
回過神來,看著充滿人間煙火氣的人來人往的街道,蕭輒與另一位寡言的大乘期長老已經不在身邊,朱鐵便知自己孤身落入了幻陣。
他倒也不慌,設陣之人必定不是玄真大師姐。
若真是大師姐,對付他這麼個煉虛期的後輩,連陣法都不必設。
朱鐵抽出劍來,朗聲道:“藏頭護尾的鼠輩,有種便出來與我當面一戰!”
話音剛落,朱鐵聽到從遠處傳來模糊又斷續的聲音,卻不真切。
開啟了隱匿陣的飛渡舟上,蝦湫瞄了兩眼水鏡,看那持劍的男修下巴指天,忍不住感嘆道:“弋努,這個人的脖子好奇怪哦!”
蝦湫學著朱鐵揚起下巴,卻始終無法達到那人的極致角度。
說真的,人族可以把下巴抬得那麼高的嗎?
蝦蝦化形十分完美了,怎麼就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