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一出手,那就是天雷滾滾,還不如讓他親自用那不傷筋骨和根本的戒尺,把楚怡打上一頓。
林玄真打量了一番手中的戒尺,還真是大師兄的那一根能叫人永生難忘、痛徹心扉的訓天尺。
她心下一鬆,暗笑小師侄也會搞這種門道了,口中卻斥責道:“我看你才是胡言亂語,哪有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楚怡胡謅的道理?!”
說著,林玄真見他狀況不對,又下意識用神識看了小師侄一眼,頓時眉頭打結。
常思意這神魂都有些不穩了!
想來也是,他三百年沒在太陽底下安穩地修煉過一日,早已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加上情緒起伏,這一下子就承受不住了。
她起身走到常思意身前,一指點在他額頭,唸了個現形訣,令其現出蓍草原形。
一道微弱紅光有氣無力閃過,地上就剩下一株蔫搭搭的血色蓍草,連搖擺下葉子都十分艱難。
看到小師侄都把自己熬成這個樣子了,林玄真也忍不住有些嘆息。
對小師侄這個完美主義綜合症重症患者,用說的是沒用了,乾脆用做的。
必須讓小師侄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即使沒了他勞心勞力,還有楚怡幾個徒弟分憂。
天不會塌地不會陷,她這個“以身鎮魔的混沌靈根者”,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林玄真隨口吩咐道:“楚怡,你先接手你師父的事務。五雷峰開放之事,你跟阿努再分配一下,人手不足就找你師弟師妹幫忙。”
說著,林玄真已經隨手在洞府另一側與神木樹相對的地方挖了個坑,拎著那株軟趴趴的蓍草種下,之後又用星辰砂和丹藥,鋪了一層又一層。
“是,小師叔祖!”楚怡盯著那株蔫搭搭的血色蓍草,當即應下。
隨後楚怡又看向轉頭關注這邊動靜的席禾淵,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若是席禾淵膽敢將師父是蓍草精的事洩露出去,她就敢叫席禾淵瞭解一下,化神期大圓滿修士發起瘋來能做到什麼程度!
席禾淵身為煉虛期修士,莫名被化神期的楚怡盯得後背發涼,五雷峰上沒有一個正常人!
好在席禾淵謹記自己是天雷門的暗棋,守口如瓶是第一要務,並沒有把五雷峰上的見聞洩露出去的打算。
楚怡收回目光,低眉順眼地問道:“小師叔祖,師父他沒事吧?”
她絕對不是因為關心師父才問的。
說起來也是她不對,一下子說了這麼個二女追一男的訊息。
師父這種講究“君子不欺暗室”,極度慎獨自律的品性,對親傳大弟子說出這般荒唐的訊息,一時間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她應該分開說,先說昝岱君師叔心儀師父,再加碼,循序漸進,也不會讓師父這麼激動。
或者就好聲好氣地解釋,怎麼能跟師父硬槓呢?
萬一她把師父氣死了,小師叔祖和小師叔就不會待見她了。
還有,任師姐肯定也會疏遠她。
……
楚怡心焦地等著小師叔祖的回應,心中疑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也有膽子對師父發火了?
林玄真看了楚怡一眼,注意到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發著顫,便搖了搖頭,安慰道:“沒事的,有我在。”
安慰完楚怡,林玄真業已鋪完星辰砂,又給趴在地上的小師侄澆了靈液,才轉頭喚道:“阿努!”
弋努上前一步,問道:“師父有何吩咐?”
原來她早已施展了本命天賦等候在一旁,席禾淵卻是此刻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五雷峰上,真就沒有一個普通點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