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了火刃牙的八稜棍,從四面八方襲來,沒有停頓地在他身上扎出無數口子。
鮮血溢位染紅了銀灰色的法衣。
歸海涼看了任綺一眼,心情複雜難言。
他敗於輕敵,敗於實力不濟,敗於……不忍破壞那張無暇的臉。
當初任家送禮攀交情,又透露了結親的意向,他見了任綺的留影,有過那麼一絲意動。
自古美人配天驕,他自認是個天驕,而任綺毋庸置疑是個美人。
可他真沒料到,這美人,如此棘手!
歸海涼想到之前放下的話,更是臉色一白,顫抖著手,撫上了擋下數次撞擊的本命法寶。
……
人群中有人低聲議論。
“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就聽到兩人幾次相撞而已,那赤水劍不是百大名劍嗎?那八稜棍看起來無甚出奇,竟也絲毫未損!”
“那歸海家少主口氣倒是大,怎麼如此不經打?”
“該不會是被西南州第一美人給迷了心,故意放水吧?”
“你這話有點道理。換了我是歸海少主,我也捨不得對美人下手啊!”
……
邱正陽回過神來,起身代任綺招呼道:“歸海少主,承讓了!”
隨後他示意城主府的僕從和歸海家的侍從上前,將歸海涼帶下來。
“下一位是……樂於時傅四家聯手,請吧!”
“且慢!”歸海涼阻止了侍從們上前,起身站直了身體,掃了一圈旁觀的其他九個家族的少主,心下冷哼。
歸海涼緩緩說道:“涼應下的約定,若是敗了,便三跪九叩,稱呼任……道友,一聲‘祖宗’。”
任綺轉頭看他,其實她早就不記得自己還說過這話了。
那不是酒後說順口了,隨便說說的嗎?
與其叫她祖宗,不如多孝敬點靈石買斷這“祖孫情”!
為了長久地壓榨歸海小弟,任綺想了想,傳音道:“歸海涼,那只是戲言罷了。你稱呼我一聲任老大,此事便作罷。”
邱正陽得了任綺的傳音,不情不願地說道:“歸海少主,那是任師姐的玩笑話。方才你留了手,那約定之事,便當作不曾發生過。”
歸海涼對上任綺的視線,見她點頭,卻不能應下。
他親口放下的豪言,豈能當做不曾發生?
“涼不曾留手,亦不會食言。”
但要叫他真行了三跪九叩大禮,又將歸海家顏面置於何處?
而且他臨時收劍不忍傷及任綺的臉,算不得留手。
歸海涼握住了赤水劍,傲然道:“但作為歸海家少主,也不會對任道友三跪九叩喚祖宗!”
“涼願廢去修為,自逐出歸海家,以此向任道友賠罪!”
歸海涼挽了個劍花,將赤水劍對準了自己的丹田,猛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