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回在磐姜谷錯身而過,得了楚惜時的傳音紙鶴中那一道傳音之後,林玄真就再也沒見過他。
當時的傳音中,楚惜時說他自己決定,飛昇之前都不出關。
林玄真還鬆了口氣,只當他是醒悟了修道長生比起情愛更重要。
結果時隔兩年再見,楚惜時確實是沒出關,但也沒飛昇,就是沉睡不醒。
楚惜時平躺在寬大的若木床上,身上依然是那鬆垮垮的法衣,露出的象牙色肌膚多了一分蒼白。
俊朗的眉眼舒展,面容平靜,看上去似乎只是熟睡了。
花妙涵派人來請的時候說的卻是,楚惜時的魂燈只留下一點微弱的火苗,將滅未滅。
即使是“大師姐要舉辦雙修大典了”這種訊息也無法喚醒楚惜時,這才叫雨花閣的四大長老都慌了神。
林玄真收回懸空於楚惜時頭頂百會穴的手,已經知道了問題所在。
認真說來,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問題,就是他的命魂不知所蹤而已。
這修真界的人對於魂魄方面的術法頗為忌諱,這才不能確認楚惜時命魂走失。
“大師姐,我小師弟這是怎麼了?”見她收回了手,最先開口問話的就是楚惜時的師姐——秋惜月。
除了秋惜月,葉惜年、花妙涵、葉行一都圍在楚惜時身邊,焦急難耐地等著林玄真給楚惜時做檢查。
林玄真看了這幾個楚惜時最為親近的人一眼,安撫道:“只是命魂走失,暫時於性命無礙。”
不得不說,雨花閣的弟子無論男女,都是美人。
秋惜月比林玄真小了一千歲左右,看上去依然同雙十年華的女子無異,也是一副叫人無法移開目光的花容月貌。
比起花妙涵這種小輩,多了幾分慈愛;比起關月爾,又多了幾分柔和。
林玄真曾見過同樣是雨花閣四大長老之一的秋惜月幾面,當時她還是個剛剛拜入雨花閣的小姑娘。
葉惜年曾憑藉玉簫吹奏“驟雨亂花曲”以一敵百,那麼秋惜月也曾以古琴彈奏此曲,叫上百個同境界修士陷入幻陣任人宰割。
楚惜時對她使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示好招數,絕對離不開他這師兄師姐的功勞。
葉惜年來回踱步,焦慮道:“大師姐此話何意?”
秋惜月捏著帕子,擔憂道:“我小師弟只是如往常一般閉關而已,無緣無故,命魂為何會走失?萬一回不來了可如何是好?”
若是命魂再無法尋回,他們兩個當師兄師姐的,上對不起師父柳夢楊,下無顏面對雨花閣上下。
“兩位先別急。”
林玄真拂過楚惜時手上的儲物戒,從一大堆花裡胡哨的玩意中,找到自己曾經修改過的那枚功法玉簡。
秋惜月見到林玄真手上那枚看著眼熟的玉簡,驚了一跳。
那正是九百多年前,她翻遍了雨花閣的藏書樓,才找到的“以情證道”的前輩隕落後留下的手札,上面有抑制孤陽之氣的方法。
這儲物戒上有小師弟楚惜時的神識印記,大師姐與小師弟又不曾契約同行契,如何能直接進入?
難不成小師弟的神識印記也要消散了?
只有人死魂滅,修士的神識印記才會主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