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則準備跟上姚棠,前去演武場篩選招收新弟子。
剛一抬步,他就感覺到自己身上天雷門制式法衣的下襬,被抓住了。
低頭看去,只見那小姑娘杏眼一睜,幾乎是拽著法衣彈坐起身,另一手捂住嘴乾嘔了兩聲。
“噦——比觀音土還苦,比生蝗蟲還澀,你這是餵我吃的什麼呀!噦——”
……
好不容易把噁心的感覺壓下去,安思梅摸了摸肚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餓了。
床前站著個穿著奇怪衣袍的清瘦公子,想是這位善心公子把她救回來的。
安思梅鬆開手裡絲滑又冰涼的奇特布料,撫了兩下,才訕訕道:“那個,我叫安思梅。公子您貴姓?請問這是哪裡?”
紀博倫回身看她一眼,這小姑娘為何知道那觀音土苦、生蝗蟲澀?
難道是他脫離凡塵太久,竟不知如今的百姓已經需要吃觀音土和生蝗蟲維生?
也不曾聽父親提起,中州澤國鬧饑荒。
紀博倫神色不動,走到一邊,慢條斯理地泡了一壺茶。
……
安思梅的眼神已經飄了,她開始打量房裡的裝飾。
雖然她只識得幾個大字,但她經常採了藥材去藥鋪裡換銀子,每年也能去大酒樓裡吃上一桌子,也算是稍稍見過一些世面。
瞧那架子上的大花瓶,牆上掛著的寶劍和字畫,這地方看起來就兩個字——富貴。
安思梅摸了摸身上的被子——好嘛,那被套被她摸得勾絲了。
這……這被子,也是她賠不起的樣子!
只怪這公子糟蹋東西,怎麼就大大咧咧地把髒兮兮的她,放在了這香噴噴的床鋪上?
……不對,她身上好像還挺乾淨?!
不會吧?她該不會是被這富家公子撿回家當小妾了吧?!
剛才該不會是為了不讓她逃跑,而喂的毒藥吧?!
安思梅低頭看看自己粗糙的雙手,枯草般的頭髮,乾癟的身體,又鬆了口氣。
富家公子的口味應該不會這麼獨特的。
還是想想該怎麼賠這一床被子吧!
安思梅見那公子不回話,反而還開始泡茶,心裡不禁嘀咕開了。
難道這富家公子竟然是個啞巴?
這就說得通了。
啞巴公子娶不到身份高貴的小姐,這會兒把她撿回家,就是想軟禁她當小妾給他生兒育女……?!
安思梅被自己的猜測一驚,這可不行!
聽說生孩子有好多東西不能吃,她才不要生!
她得自救。
門口守著兩個侍女,但她生來氣力就較常人大些,應該能一邊踹倒一個……
紀博倫喝完一盞茶後,終於開了口:“我是天雷門負責招收新弟子的修士之一,姓紀。”
黑白分明的杏眼眨了眨,安思梅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位就是天雷門的仙師!
那她剛才吃的,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丹藥?
她腦子沒有吃壞掉?
安思梅鬆了口氣,乾脆地認錯道:“抱歉抱歉,我誤會您了!我是從安國那裡過來的。請問紀仙師,我要怎麼做才能拜入天雷門呢?”
紀博倫皺眉看著這個捉摸不透的少女,這姑娘究竟誤會了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