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乙:我覺得這個誰都可以當吧?反正你要是讓我做隊長,我也能幹得很好,沒啥技術含量。
以下是專門針對孟慶簫的談話:
監察員:“您好,孟隊長,您可是我的偶像,這次能見到您真是太榮幸了。”
孟慶簫:“您太客氣了。”
監察員:“我是此次監察小組的負責人,我叫吳長建,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瞭解清楚了,我可以先和您透個底,這次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是您的功勞仍然是最大的,所以您大可以安心啦,哈哈哈哈。”
孟慶簫知道,這是對方在向他示好呢,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孟慶簫的內心其實是無所謂的,但是他仍然表示了感謝。
監控小組隸屬於監察委員會,是專門負責監督和處理違法亂紀計程車官的,他們管不了普通士兵,但是對於軍階越大的官員,職權就越大,有點兒見官大一級的感覺,在軍團裡是一個人見人嫌的崗位,但是又沒人敢得罪。
吳長建笑道:“孟隊長,您不用擔心,我們這次就是隨便聊聊,不會做筆錄。”
“您的檢討書,哦,呵呵,我們不如稱之為工作彙報吧,您的工作彙報我已經看過了,請問您能稍微再談一點工作彙報之外的情況嗎?”
孟慶簫疑惑道:“工作彙報之外的……您指的是哪方面呢?”
吳長建道:“比如您覺得您的這些手下,他們現在是一個合格的戰士嗎,讓他們來參加這種殘酷的戰爭,是否合適呢?”
孟慶簫肅然道:“他們全部是由我親自訓練的,由我說下面的話可能有些老王賣瓜,但是我仍然要非常自豪地說,再沒有比他們更合格的戰士了,他們的訓練是我們強漢國所有隊伍中最嚴格的,可是他們所有人都堅持了下來,就這一點,就不是其他隊伍能比的。至於第二個問題,戰爭自有其鐵的法則,它總是充滿了優勝劣汰,誰合適誰不合適,上了戰場自然就知道,這一點對誰都一樣。”
吳長建繼續追問道:“可是他們不同於其他人,他們全都是我們國家高幹的子女,他們的父母全都為我們這個國家做出過重大貢獻,如今他們把子女交到了你的手上,如果他們有了閃失,你會過意不去嗎?”
孟慶簫笑了:“呵呵,這真是一個要命題。”
吳長建也笑了:“你不要有壓力,咱們真的就是隨便聊聊。”
孟慶簫點點頭:“好吧,那我就隨便說說。我忘記是誰說的了哈,也忘記是不是一個人說的,他說,我們每個人都是我們建設這個國家的一顆螺絲釘,每一個崗位的重要性都無可取代,他還說,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對這個社會的貢獻大小不同。”
“那麼我想請問,那些普通戰士的命是不是命,他們如果犧牲了,我們會因為他們只是普通人而不需要感覺過意不去嗎?領導身先士卒還是我們這個國家的優良傳統嗎?”
吳長建搖頭道:“呵呵,這麼標準的答案嗎?”
孟慶簫:“吳組長想要的是什麼答案?”
吳長建想了想道:“您知道單論軍事科技,我們國家在全球都是數一數二的吧?”
孟慶簫:“是,我知道。”
“可是你們這次來打仗,使用的還是一百年前的舊武器,而且火力也嚴重不足。”吳長建道,“您上面的言論我是同意的,不管是普通士兵也好,長官的兒子也好,大家的命都是命,沒有誰比誰金貴,但是你不覺得這些長官兒子的命也太低賤了嗎?”
孟慶簫恍然道:“哦,你是這個意思。”然後就陷入了沉思。
吳長建突然轉變話題,問了個似乎毫不相干的問題:“我聽說您酷愛古典文學,四大名著你一定都看過了?”
孟慶簫:“嗯,看過。”
吳長建:“對《三國演義》也有一定的研究?”
孟慶簫:“也還行吧。”
吳長建:“在三國演義裡有一個情節,荊州刺史劉表的兒子劉琦問計於諸葛亮,諸葛亮以疏不間親為理由拒絕為劉琦提供幫助,於是劉琦想了個主意,把諸葛亮騙到了閣樓上,然後又命下人把梯子抽走了。”
“孟兄弟,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這個問題我真的很疑惑,不搞明白寢食難安,可是又沒有人能回答,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吳長建拍了拍自己面前的黑皮本子,“這本子,就當它是被劉琦抽走的梯子,您下面的話,出您之口,入我之耳,我保證不會被第三人知道。”他說完就把黑皮本子隨手往地上一丟。
孟慶簫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有人想讓我們聯合戰隊的人來送死?”
吳長建點頭:“是啊,我是有這個感覺。”
孟慶簫道:“你可以這麼理解,其實這是一盤象棋,我手下所有人都是棋子。而我呢,我只是那個從棋盤上拿掉棋子的手而已,我連棋子都不是!”
“這不是送死,這是考驗,是對他們所有人的考驗,而我是考官,僅此而已。”
“至於是關於什麼的考驗,你自己想。”
吳長建笑道:“嗯,我明白了,謝謝孟兄弟你得坦誠,這對我接下來的工作會有很大的幫助。”
孟慶簫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不由自主望向地上那個被吳長建掃落的黑皮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