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山點了點頭,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猶豫了片刻說道:“少陽,你可還記得在南山之上,那一道將你和天地氣運割開的光芒?”
張少陽搖了搖頭,當日他整個人陷入昏迷,對於最後發生的一切完全是一片空白。
“那一道鴻芒看起來很平常,但那麼可怕的靈氣洪流,連劍仙前輩都無法斬斷,卻被那光芒輕易切開,真不知道是何等可怕的高人,依我看,當時就算劍仙前輩不出手,那周鏡仙最後也不會得逞,我相信這世上還有不出世的高人在默默守護。”
“我聽師父說過,九門之上是天門,天門就是天人境,柳大哥你說世上有仙嗎?”
柳西山眼神犀利,目光如電:“這麼縹緲的東西,誰說的清楚呢,應該有的吧。”
兩人都是一陣沉默,前方柳木棉時不時停下來,從糕點盒子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塊糕點,慌忙的塞到嘴裡,然後心滿意足的又蹦蹦跳跳往前走去,偶爾還會回過頭對著後面兩人翻一個白眼,不客氣的道:“你們兩個,能不能走快些?”
兩人相視一笑,張少陽忍不住叫道:“糕點姑娘,你就不能走慢點,又蹦又跳你不累嗎?”
“大人才會喊累,小孩子才不會累。”柳木棉皺了一下鼻頭,義正言辭的回道。
張少陽想了想,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小孩子無憂無慮,哪知道什麼叫累?
“不知道柳大哥有沒有找到住處,不如今天去我家住上一晚,明天咱們還可以一起啟程,至少能同道走到襄陽。”
柳西山淡淡一笑:“那倒是好,我就不和你客套了。”
“嗯,前面就到。”得到了柳西山的點頭,張少陽自然是開心的很,一路行至快到張家的時候,說巧不巧的是,竟是又一次碰到了高靜姝。
今天高靜姝穿著一件淡青色長裙,外面套了一件雪白的及膝披風,一舉一動間全是仙氣,看她的方向,應該也是往張家去,突然在此處碰上張少陽,讓高靜姝始料未及,倒是張少陽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主動走上前去,隨口道:“靜姝小姐,這是要去我家嗎?”
高靜姝眼神有些躲閃,但語氣不像平時那樣尖銳,輕柔的說道:“聽說你明天要走了?”
“是啊,江湖路遠,還沒走盡興,尤其是江湖上的姑娘,長得那可是真水靈,嘶...”
張少陽裝腔作勢的吞了口口水,惹得高靜姝眉頭一皺,臉色一寒道:“呸,不要臉,你就是為了這才要走?”
本打算再氣一氣高靜姝的,只是還不等他開口,柳木棉突然從張少陽胳膊底下鑽了出來,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盯著高靜姝,驚喜的道:“這位姐姐好好看啊!”
而後柳木棉的眼睛又盯上了高靜姝高挺的胸脯,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略帶疑惑的道:“咦,為什麼姐姐的會這麼大?”
高靜姝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但又不好對眼前這個小丫頭髮火,索性跺了跺腳,將手上一方精緻的手帕扔到張少陽懷裡,氣沖沖的走了。
原地的幾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有些尷尬,尤其是張少陽,將手上還帶著香氣的手帕來回擺弄了一番,隨後又從懷裡取出了另外一張絲巾手帕,這是與奚婼臨別時,奚婼送給他的,兩方手帕顏色不同,上面的花飾也不一樣,但都同樣精緻,張少陽一陣苦笑,心想這些女人這麼喜歡送人手帕的嗎?
“怎麼,都是女人債?”柳西山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半開玩笑的道。
“呵呵,哪有什麼女人債,走吧。”
夜裡,張少陽始終難以入眠,不是因為又要離開江陵,而是高靜姝對他的態度突然轉變,讓他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許久的輾轉反側之後,他翻身坐起,將貼身放置的兩張手帕都取了出來,兩種截然不同的香氣,一方上繡著一個娟秀的“奚”字和一朵荷花,似有靈性一樣綻放在手心,另一方手帕上,則寫著“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兩句詩句,以張少陽的學識,自然明白這兩句話的意思,只是此刻他心裡亂作一團。
高靜姝,一個他從小到大都只能遠遠觀望的女子,從當初對他的嗤之以鼻,一直走到如今這一步,這一切看起來只是因為他救了高靜姝幾次,也許高靜姝只是為了報恩,儘管張少陽覺得這樣就夠了,可是奚婼呢,那個陪著他同甘共苦過的女人,又該如何是好?
“哎,這他孃的,咋比學劍都難呢?”張少陽嘆了一口氣,既然睡不著,乾脆就披上衣服出了房門,一路輕手輕腳到了後花園中,從那棵老梅樹上折下了一束梅花,在這深冬的夜裡,梅花上似乎還帶著一層雪白的寒霜。
次日清晨,張少陽與痴兒二人,再同柳西山兄妹一同踏上了第二次江湖之行,而在那知州府裡,有一個女子緩緩拉開房門,一束開得正豔的梅花躺在門口,她輕輕蹲下身去,將梅花捧在手中,忽而笑顏如花,清風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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