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張少陽當真是完全摸不著頭腦,想了很多種可能都覺得太過匪夷所思,所以乾脆不想了,隨它去吧。
就這樣不知不覺,又過了七日,終於是到了江陵城,再次站在江陵城下的時候,張少陽心中百感交集。
少不經事書生去,歸來白衣仗劍行!
抬腳踏進江陵城門,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一年的時間並沒有讓這裡產生什麼大的變化,腳底下哪一塊石磚缺了一塊,城牆邊哪一棵是梅花樹,哪一棵是李子樹,他依舊記得很清楚,但莫名的他感覺這一年時間很長很長,似乎經歷了十年那麼久遠。
進城沒多久,這個揹著一個布棍的青年就引起了行人的注意,有些人把這青年看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眼前這小子很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等到青年步伐穩健的漸行漸遠,這些人裡面總有那麼一兩個記性好的,一下子驚醒:“咦,剛才那不是張員外家公子嗎?”
“咦,你一說還真是像啊!”另一外一個婦人也是一臉驚詫,連忙附和道。
“但總感覺不太像啊,那小子頑劣的很,小時候在你們誰頭上沒撒過尿?長大了也是會惹事的主,連咱們知州大人都頭疼,可剛才那位公子氣度不凡,沉穩持重,應該只是長得像。”
“這倒也是,那小子要是回來,江陵不又要翻天啦?”說話的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裡免不得對張少陽又咒罵了幾句。
事主張少陽,正悠閒的走在江陵城大街上,恰好走到年前那吐蕃公主擺下擂臺的地方,丁四叔一劍在地上留下的大洞還在,想到當初痴兒這小子與吐蕃勇士比試之時的狼狽模樣,張少陽就覺得格外好笑,這小子之前總嘲笑他連劍都拿不起,這次回來定要和他比試一番,也不知道痴兒現在有沒有長進,如果還是之前的樣子,那可就只能當他的手下敗將了。
沒在此處過多停留,張少陽便起身離去,直接奔著張府而去,張府坐落在江陵城正中央,與知州府遙遙相對,張少陽遠遠看了一眼知州府,然後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當他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心中的激動其實已經平靜了下來,看著大門口守著兩個家丁,張少陽沒有大搖大擺的從大門進去,而是尋了一個平日裡沒人把守的院牆,用出御氣功夫,輕輕鬆鬆便翻牆進了府內,沿著冷清的路走了一段,張少陽便看到了好笑又暖心的一幕,邢二叔正左右張望,然後對著自己澆了多年的桂花樹撒尿。
張少陽不由得偷笑了一番,沒有去揭穿邢二叔的老頑童作風,而是順著走廊繼續往張清源的房間走去,又走了一段,他察覺到了頭頂房簷上有一道綿長的氣息,不用說,必然是痴兒又爬到房頂上去了。
他將自己的氣息隱藏住,這次痴兒沒有發現他,張少陽則繼續往前走,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將要跨過一道院門的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子吧唧一下摔在了跟前。
能摔出這個姿勢的,全張家只有小齙牙獨一份兒,張少陽心中鬱悶至極,明明離爹的房間不遠了,結果還是被人發現了。
小齙牙摔在地上,本想本能的罵上一句,可眼前出現的一雙腳讓他不由得把話又咽了回去,他仰頭一看,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兩人對望了幾息時間,就見那小齙牙哭爹喊孃的爬了起來,然後風一樣的就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喊道:“老爺,少爺回來了。”
這次,小齙牙跨過後面門檻時,奇蹟般的沒有再摔倒。
張少陽不由得搖了搖頭,敏銳的聽覺,讓他隔老遠就聽到爹在那邊大吼:“你這兔崽子,還想騙老子,你都騙老子多少回了。”
“不是,少爺真回來了。”小齙牙急了。
“再信你一次,你再騙老子,把你腿給你打斷。”
然後就是急匆匆的腳步聲逐漸臨近,當張清源從這扇門跨出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僵在了原地。
張少陽微微一笑,深深一揖:“爹,孩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