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膝下雖有四子,大兒袁虎,天生神力,卻心智不開,如三歲孩童,次子袁豹,據稱聰慧過人,卻先天缺一氣,無法修煉虎形門的絕學虎形拳,三子袁義,身長不足三尺,相貌極為醜陋,唯有四子袁華看得過眼,不過向來沉默寡言,不喜管理門派之事。
四個兒子都接手不了掌門大位,袁天罡只好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子袁脂衣,可沒想到的是袁脂衣壓根不喜歡練拳,反而跟著一位戰場下來的老將軍學槍去了。
那位將軍可不是等閒人物,乃是被太祖皇帝親賜‘百戰不敗’評語的李輕山李大將軍,三十萬禁軍總教頭,手上一杆戊子紅纓槍,挑翻了戰場上的敵將,又挑翻了江湖上一眾高手,簡直和神話一般。
後來這柄槍傳給了他的徒弟,同樣被皇帝親賜禁軍教頭的陳子敬,也便是如今掌管襄陽城昭林軍的那位陳校尉,算下來,袁脂衣還是陳子敬的師妹!
能被李輕山看重並親傳槍法的人,豈是等閒之輩?
袁脂衣在江湖上並無多少戰績,據說是礙於李輕山的壓力沒人敢惹,另一個原因,便是袁脂衣和在劍榜上勢頭很猛的夏侯恭翎關係很好,這樣兩個奇女子,誰會不長眼去招惹?
三人收拾收拾出了長安城,走出城後又行了幾里地,便見前方有一片大塬,塬後山頭聳立,塬下有一條道,沿著道往前走了一小段便看見有一巨大的拱形石門,上面寫著‘虎形門’三個大字。
走過石門,在行半里,就能看到前方有一條狹長山谷,谷中建築林立,隱隱能看到有人走動。
這裡便是虎形門所在。
張少陽還是第一次見門派不是建在山上的,想想果然還是建在山上氣派一些,自有一種高處便高的感覺。
三人剛一走進,立刻便有虎形門弟子警覺的圍了過來,這些弟子大都身體健碩,手臂上青筋暴起,和袁英的體型相似。
“你們是何人?”一個弟子問道。
“請稟告一下袁掌門,姚三銘前來拜會。”
這名弟子顯然是個愣頭青,摸了摸腦袋沒想起來姚三銘是什麼人物,示意身旁的一位去稟告,而後他守在路口,將幾人擋下。
小半刻之後,虎形門中走出來一個鬚髮全白的老頭,臉上面板都已經乾癟,褶子一層摞一層,不知道活了多大歲數,但走起路來居然龍行闊步,一點都沒有老邁的感覺。
“姚老弟,貴客貴客,有失遠迎啊!”那老者一邊走著,一邊斥退那位攔路的弟子,隨後還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道:“居然敢攔姚老弟的路,真是翻天了。”
那名弟子一臉委屈,看看姚三銘,又看看袁天罡,最後只好把委屈嚥了下去,呆呆的站在一邊。
“姚老弟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你這一消失就是十幾年,再不出來,老哥可就要入土了。”袁天罡哈哈大笑,將姚三銘迎了進去。
“以袁老兄的修為,再活百年也不在話下。”
“哈哈,不敢奢望,我現在就想早點找個接手的人,早點安享晚年。”
兩人大笑,走過一層大殿,隨後去了偏廳,閒聊了幾句江湖趣事,袁天罡便直接了當的進入正題:“姚老弟這次來,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不瞞袁老兄,的確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令媛一番,不知可方便?”
袁天罡哈哈一笑:“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來人,去叫脂衣過來。”
不一會兒,一箇中年女子走了進來,步伐穩健有力,且有一種凜然不可冒犯的氣勢。她看了一眼姚三銘,只微微拱手便道:“見過姚前輩。”
即便袁脂衣和姚三銘看起來才像是同輩人,但自己父親與姚三銘同輩相稱,袁脂衣不敢犯上。
“脂衣,姚前輩有事問你。”
袁脂衣點了點頭:“姚前輩請講。”
“其實並無大事,只是前些日子我在西北道上除了一個妖魔,後來才發現入魔的竟是夏侯恭翎,老夫想了想,夏侯恭翎和你熟識,特地前來請教一番。”
袁脂衣猛地一驚:“什麼,恭翎她...”
姚三銘點頭道:“她在西北道上殘害無辜百姓,挖青壯男子心臟啃食,老夫只好替天行道,除掉了她,只是老夫不解的是,此人一到白日便如常人一般,看不出半絲妖氣,但一到晚上便化作妖魔,且實力從七門一躍到了八門登頂,老夫實在想不通,這是何等蹊蹺法門。”
袁脂衣臉上的驚色早已退去,沉默了片刻,她緩緩道:“不瞞前輩,恭翎的事,我的確知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