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喚做劉公子的美貌男子並未接他的話,而是將剛剛奚婼拿起的胭脂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淡淡的道:“的確是好東西,配這位姑娘簡直是完美。”
“怎麼,你要幫這位不知道是大叔還是大嬸的傢伙出頭是嗎?”張少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整以暇的看著那位劉公子。
“不要誤會,這位大叔還是大嬸雖然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他,我也沒那個心思替他出頭,只不過我看這位姑娘的確是對這盒胭脂喜歡的很,我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
隨後他斜瞥了一眼那胭脂掌櫃,戲弄道:“大叔還是大嬸,你再說個價,我替這位姑娘買了就是。”
“劉公子說笑了,您喜歡拿去就好,哪還需要開價?”那掌櫃擠出一個奇怪笑容,配上臉上抹的比女子還要嫻熟的紅妝,真真是美得讓人心驚膽戰。
“那可不好,說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劉公子隨手掏出一錠碎銀,約莫一兩,然後扔給了那位掌櫃。
“夠了吧?”
“夠了夠了!”掌櫃的連連點頭,心裡卻是兀自笑開了花,這水粉再好,也終歸只是地攤貨而已,與城中那幾百年老字號的胭脂堂裡的東西實在差得遠了,別人都只賣二三兩銀子,他這玩意兒又哪裡值當一兩銀子?
未顧及那位還在摸著剛到手還溫熱的銀子的掌櫃,劉公子雙手捧著胭脂,然後緩步走到了奚婼跟前,將胭脂遞給了奚婼。
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風氣。
奚婼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張少陽,又看了看劉公子,見他彬彬有禮的模樣,似乎不伸手接下反而更不體面。
眼看著奚婼慢慢接過胭脂,張少陽伸手在兜裡面摸出一錠銀子,然後扔到了劉公子懷裡。
“拿別人的東西不好,總怕別人背後揭你的短,既然你這麼喜歡,那便買給你吧!”
一直有些不安的奚婼姑娘,終於是露出一個笑顏出來,隨後安心的從劉公子手上接過了胭脂盒。
張少陽這明顯挑釁的動作,那劉公子居然絲毫沒有惱怒,臉上的笑意不變,更是理所應當的將銀子放在手上掂了掂,約莫是覺得和自己扔出去的銀子相差不多,這才收了起來。
這幾個動作,卻是讓張少陽對這位姓劉的公子有了些許好感,不過僅僅如此,畢竟這天底下沒有故意撞上來的好人。
“我猜幾位應該是第一次來長安吧。”
“是又如何?”
“這位仁兄不要對我懷有敵意,咱們素不相識,我也對你生不出敵意,只不過家父是這一方父母官,有客人來,自要熱情款待,更不能眼見客人被欺負還置若罔聞,那可就讓人寒心了。”劉公子笑道。
張少陽愣了愣,再看一眼這位劉公子,倒覺得有些順眼了。
“敵意算不上,只不過行走江湖,總要時刻提防,不然被人吃了還得找人挖坑埋骨頭。”
“哈哈,雖然話糙了點,不過是這麼個理,在下姓劉,單名一個浪字,敢問兄弟尊姓大名。”
“張少陽。”
劉浪拱手:“有幸認識幾位,實屬榮幸,若是在長安遇到什麼難事,大可到知州府來找我。”
張少陽拱手,隨後告辭,未走出半里地,便露出一臉苦相,當初從家裡帶出來的銀子本就所剩無幾,如今又出去了一兩,這接下來幾千里路怕是要緊巴著過日子了。
姚三銘似乎看出了張少陽的窘境,笑道:“叫你小子逞能,那劉姓小子要給讓他給就是了,你起什麼勁。”
張少陽本就心疼,聽姚三銘這麼一揶揄,更是沒好氣的道:“沒銀子事小,面子可不能輸,再說了,這一兩銀子用在了買胭脂上,那以後奚姑娘吃胭脂就好了。”
話音未落,他只覺一道殺人的目光落在身上,隨後便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
女人哪,真是可怕!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