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恭翎說完,連姚三銘都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如此深諳劍道的人物一旦入了魔,那自然是可怕至極,光聽夏侯恭翎這樣道來,就感覺她們之間的決鬥異常兇險。
“這妖魔喜食青壯男子的心臟,如今鎮上已經是人心惶惶,別說青壯男子了,就連上了年紀男人都不敢出門,前輩若不想撲個空,不如找一位青壯男人去做誘餌,自然能夠將這妖魔引出來。”夏侯恭翎建議道。
聽她這樣一說,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張少陽身上,張少陽差點破口大罵,心想難不成是想讓我去引那老妖魔?
顯而易見是的!
張少陽想都沒想就拒絕,開玩笑,別人的命是命,我張少陽的命也是命,萬一去了就被那妖魔挖了心,死的多不值?
然而所有人的意見驚人的一致,張少陽哭喪著一張臉,就差跳起來罵娘了,然而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在一番義正言辭的拒絕無效之後,被姚三銘拖著出了客棧。
太陽落山之後,春日那久未褪去的陰冷便包裹而來,張少陽本就怕冷,再加上這寒到心的苦差事,自然是來了一個透心涼,一路在心裡罵罵咧咧,走了幾里地,天色便完全黑了下去,隨後天邊冒出了一輪半圓的月亮,陰冷的光輝照在地上,顯得格外陰森。
“師父,你打得過那妖魔嗎?要是打不過,咱們早點回去吧!”張少陽一路上還在為自己的小命努力。
姚三銘嘿嘿一笑:“沒打過,不知道!”
……
張少陽內心還報了一絲絲希望,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冷靜的道:“那萬一師父打不過,我怎麼辦?”
“你怎麼辦?跑唄!”姚三銘瞪了他一眼,一副你怎麼這麼笨的表情。
張少陽差點哭出來:“師父,那妖魔會挖心啊,那八門的實力連你都犯怵,我這兩條腿怎麼跑?不去了,打死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吧,看那老妖魔看不看得上你這顆老心!”
姚三銘被自己這個徒弟逗樂了:“你這小子,不還有為師嘛!為師保你周全。”
張少陽滿臉信不過你的樣子,腳下也走的慢了些,姚三銘健步如飛繼續往前,幽幽的道:“那你自己回去吧,萬一那老妖魔在路上等著你,為師可救不了你啊!”
“……!”
張少陽臉上幽怨至極,看了一眼四周荒涼的土堆,他只好又跟了上去。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
可現在能回去嗎?先不說師父能不能打得過那妖魔了,不過跟在他身後總還有點希望,可若是自己落單了,那碰上那老妖魔就真的完了。
他張少陽怕死!
這世上誰不怕死?見姚三銘走得遠了,張少陽連忙加快步子追了上去,又走了半里地,突然間吹起了一陣冷風。
頃刻間,姚三銘駐足。
冷風刺骨,張少陽縮了縮脖子,見姚三銘不走了,他疑惑問道:“師父,怎麼了?”
姚三銘突然昂首:“來了!”
這風颳得極為詭異,從四面八方朝一處吹來,中心處便是姚張二人。
姚三銘紋絲不動,固若磐石。
只覺那風不大,可拂在身上如同刮骨細刃,還夾雜著一股噁心的腥氣,張少陽察覺到了這風的詭異,連忙朝姚三銘靠了靠,手心裡攥的冷汗直冒。
姚三銘冷哼一聲,只見這位身子站的同劍一般筆直的老劍仙微微一跺腳,霎時間那四面八方吹來的風止住了,同時那撲面的腥氣也全部散去。
然而下一刻,這天地間突然嗚咽起來,鋪天蓋地的狂風攜帶者漫天沙土席捲而來,那陣仗,簡直要將所能及的地方都夷為平地!
那站在風暴中心的姚三銘依舊平靜,依舊只是一跺腳,這翻天覆地的狂風便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擋住,隨後帶著遮天蔽日的沙土沖天而起,然後這片天地嘩啦啦的下起了砂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