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背對著眾人,他髮鬚皆白,身著一襲單薄的灰衣,如是一名凡俗世間的普通老人,靜靜坐在原地。
“是慕白回來了嗎?聽知煙說你日前出了家門,是去了什麼地方?”
這老者不是別人,赫然便是柳家上一代的老聖主,柳久生!
他聲音略顯沙啞,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感應得出柳慕白的氣息,頭也不回的開口。
“爹!”
柳蘭心輕喚了一聲,聲音有些發顫,淚水劃過她的臉頰。
二十年不見,沒想到爹的模樣竟是發生了這般變化,已是步入老年,發須呈白,與自己記憶中的完完全全變了個人。
“是……蘭心嗎?”
可以看到,在柳蘭心的聲音剛剛發出之際,柳久生身子明顯一顫,他手中的釣竿應聲落入了水中。
“爹,是我!”
柳蘭心再次開口,一語落下,當即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道,“女兒不孝,這麼多年了,至今才回來看你。”
“當年之事,錯在為父,你也無需自責,回來就好……”
柳久生站了起來,轉過身子,看向柳蘭心,可以看出他目中亦是帶有激動。
二十年了,他們父女分隔兩方,時至今日,又還有什麼事情是無法看開的呢?
“這位……便是你離家時已懷胎三月的孩子嗎?”他看向寧雲。
“雲兒見過外公。”
寧雲來到母親身旁,亦是跟著跪下,行了一禮。
“好好好!想我柳久生入土之際,還能有一個身負無雙聖體的外孫,縱是歸為塵埃,又還能有什麼遺憾可言。”
他顯得有些激動,一把將寧雲與柳蘭心二人扶起。
可以看出,此刻的柳久生,面色略顯蒼白,已是病入膏肓,彷彿隨時都將枯寂。
一位無敵的斬道境王者,命限將至,難免讓人唏噓不已。
老聖主這一生,為柳家付出了許多,也在東荒留下了赫赫威名,晚年時,還能見到自己那離家二十年的女兒,與從未謀面的外孫,他已是感到極大的欣慰。
“爹,你的傷勢……”
柳蘭心面露悲色,似想要詢問什麼,但話剛出口,眼淚卻又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年前我曾親赴南荒,請來了‘南海聖醫’為爹醫治,但最終卻也無能為力,爹的舊疾,已是滲入本源,靈海生裂,時日無多。”柳慕白嘆息,這般開口。
靈海乃是人體之本源,發生一丁點的意外,都能奪走修者的性命,而老聖主靈海發生破裂,卻依舊撐到了現在,可見斬道境王者是何等的可怕。。
“我的傷我自己清楚,縱有聖人在世,也無法為我續命,除非能夠找到傳說中的不死神藥,但所謂神藥,只是傳說,縱然是昔日的古帝,深入禁區,也有去無回。”老聖主淡笑,一語落下,便是忍不住咳了幾聲。
寧雲立身於原地,聽著幾人的交談,最終他忍不住站出說道,“外公的傷勢,或許我能夠幫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