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本就心煩不已的王藝,尚未走到,聲音先傳了出來。
看到院子裡自傢俬兵全部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只有兩人還站著好整以暇的少年,揚眉吐氣的老年。
“你們——”說到一半,驟然而停。
“沈山?那…這位公子,可是冠軍侯沈浩當面?”語氣一變,帶著些許諂媚,卑躬屈膝。
“王藝,這便是我沈家少主,冠軍侯沈浩!你們的債,該ㄧ還ㄧ了!”一字一頓,甚至有些咬牙切齒。想來這些年沈山所受的屈辱不少。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王藝,心裡叫苦不迭,“冠軍侯大人,是小老兒教子無方,這才釀下大錯,請冠軍侯大人有大量,饒恕我等吧…”說著,已帶上了幾分哭腔,伏於地上。
對於這些人老成精的傢伙來說,家族比之臉面,要遠遠重要多了。
“我已命人將這些年來我那逆子所騙取的地契,酒樓的抽成,盡數歸還。還請大人放過我們王家…”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冷漠的看著這個老頭在自己跟前做戲,想來是因為草原上直來直往慣了,迂迴手段,對於沈浩來說,卻是越來越少。
緊貼地面的頭顱不敢異動,感受著對面的安靜無聲,一絲冷汗順著兩鬢流了下來,王藝不知道沈浩會怎麼做,只希望不要給王家惹來大禍…
冷眼看了一會,沈浩扭頭對沈山道“山大叔,你想怎麼處理他們?”平鋪直敘,彷彿只是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原本氣咧咧的沈山,在看到王藝匍匐在地的樣子,突然覺得這些年的仇恨其實也沒什麼了,暗暗猶豫了一會,剛準備開口卻突然被一陣甲冑聲打斷。
呼呼啦啦數百士卒突然圍了過來。
注意到這一幕的沈浩,眼睛微眯,看著為首的兩人,一抹冷笑爬上嘴角。
而聽到聲響的王藝也悄悄用餘光看怎麼回事。接著,看到了讓他肝膽欲裂的一幕。
王海和郡守府兵二統領陳六領著幾百號人!老於人心的王藝又如何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逆子,你要幹什麼!你這個逆子,氣死老夫了!”破口大罵,然而,無濟於事。
看著自己父親這個樣子,心中的不忿又充斥而來。“父親!你這樣卑躬屈膝有什麼用處!我們又沒有做錯,房屋酒樓本就是我靠自己賺回來的,憑什麼要還給他?”說著,有些歇斯底里。
哀痛不已的王藝,此時真的覺得累了,“逆子,你這個逆子!”氣的不停重複這幾個字…
王海還未說話,但是身旁的陳六先看不下去了。
“王老爺子,你啊就是太小心了,你好好看著,我和海兄是如何讓這所謂的冠軍侯好看的。”說著,一臉獰笑的看向了沈浩,大手一揮,一眾士卒迅速擺好架勢,支起短駑。
“沈浩?識相的就乖乖認個錯,把你沈家宅子送出來,不然…哼,我這數百兄弟可不是吃醋的!”
此時的沈浩嘛,頭疼不已,“怎麼到哪都有蒼蠅挑釁,好好當個鹹魚不行嗎,非要強行給自己加戲…”
雖然聽不懂一些詞的意思,但大概猜到是罵自己幾人。王海滿是陰毒的臉上突然笑開,“什麼狗屁冠軍侯,不過就是個小屁孩,今日,無論如何是要把你留在這裡了!我到要看看,這隔著十數千裡,你父親沈墨如何能夠威脅到我們王家!”天高皇帝遠,說的大概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