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馮安世返回中軍,倒騎驢般鬆垮躺在馬背上的張道二不由嗤笑,隨手拿著他的酒壺便是喝起來。
他不是沒喝過北方酒,但他究竟是南人出身,還是更喜歡他們西江的老桃花釀。
便是喝一輩子都不會夠。
還不到傍晚,他提前準備好的三壺酒,便早已經被他喝了個乾乾淨淨。
然而這隊伍畢竟是馮安世的隊伍,儼然不是在他龍虎山,可以讓他如臂使指。
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龍虎山下的鎮子,看馮安世這模樣明顯是要去無人的寬闊地紮營,他一時還不好去使喚伺候在張若葉身邊的人,因為四個宗師都是女的。
可。
總不能讓他張道二老人家,親自跑回後面的鎮子裡買酒吧?
只能取出馮安世送過來的酒壺道:
“小馮子,這次老子便賞你個臉,嚐嚐你這酒的口味。”
“哎,真是世風日下啊,想我堂堂張道二,現在居然落到喝北人酒的程度了,傳出去,怕是要讓那些人笑掉大牙吧?嗯?”
但張道二還要吐糟呢,卻是已經開啟了酒壺的蓋子,頓時,一股他從來沒有聞過的濃郁酒香,便是竟自滲入到他肺腑。
“握草!”
“這小馮子有兩下子嘛。這酒居然這麼香醇帶勁的?”
張道二大喜,忙是小心嚐了一口,轉而不由更喜,直接把酒壺懟到嘴邊,咕咚咕咚便是大喝起來。
這一個大瓷瓶酒壺,裡面足足裝了五斤多酒,竟讓他不一會兒便直接幹出來。
“爽!”
“爽哇!”
“這還真是山中一日,人間百年哇。不曾想,老子只區區五十年不曾出世,世間竟多了這等美酒?老子果然有眼光,這次出來果然沒錯!哇哈哈哈!”
張道二極為得意,不由愜意的打了個飽嗝。
然而。
他顯然小瞧了馮安世這高純度酒的酒勁兒,沒多會兒,他看事物已經有點模糊了,止不住啐道:
“怎回事?”
“老子怎的有點暈呢?”
“不會是馮安世這小王八蛋給老子下藥了吧?可這也不對哇。若是酒裡有藥,老子怎會喝不出來?他孃的這到底是怎回事?”
“撲通!”
可惜到頭來他還是沒想明白到底怎回事,‘撲通’便是撲在了馬屁股上,流著口水呼呼大睡起來。
恰好這匹馬是母馬,還以為張道二想怎麼著它呢,頓時撩起了橛子,直接狂奔起來。
可馬背上的張道二早已經睡的跟死豬一樣,竟是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