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拉微笑著點點頭。
“如果你害怕的話,沒問題的。”
說著海德拉拿出了100塊放在了剛剛的冰櫃裡,天痕詫異的看著這一切。
“少年,我剛剛指的不是這個。”
“味道很好!”
海德拉滿意的笑了起來。
“活著的滋味,很棒吧!”
天痕瞪大了眼睛,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電流從腳底直衝腦門,他怔怔的看著手裡還在冒著啤酒花的罐子,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他又喝了一口,嘴裡除了啤酒的甘甜回味外,還有眼淚的鹹味。
“我教教你好了少年!”
天痕不斷的抹著眼淚點著頭,海德拉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少年不認識字,這款啤酒是城內最有名的一款啤酒,純麥芽發酵,不採用任何的工業發酵劑,一瓶這種550毫升的要10塊,相較於那些一大瓶才幾毛錢的啤酒,這種啤酒在城內是屬於奢侈品,只不過在上層很常見。
海德拉端著手裡的啤酒坐在了天痕對面的座位上,車子還在安繞著既定的路線勻速緩慢的行駛著,只是一瞬間天痕就感覺到長年以來積壓在內心裡的一切全都釋放了出來,對面的海德拉點點頭說道。
“身為人的我們如果無法意識到還活著的話,便會沒有未來,你叫天痕對吧。”
天痕嗯了一聲,海德拉喝了一口酒後愜意的笑了起來。
“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人早已忘記了自己還活著,活著便是身為人最大的幸運,但大多數人卻選擇無視這份幸運,每天都在忙活著,為了滿足自己想要的一切,每天疲憊而麻木的活著,甚至很多人都無法感覺到這份還活著的喜悅,久而久之只會越來越麻木,記住了天痕,這才是活著應該的樣子!無論你身處何處,無論你接下去會面對什麼樣的事物,只要你還記得自己活著,記得這份因為活著而帶來的幸運而感覺到喜悅就行。”
“海德拉先生,謝謝你,謝謝!”
天痕哽咽著,從來沒有一個人和自己說過這些話,天痕無數次的在生活的面前,想要得到誰的幫助,想要獲得一點點的喜悅,但卻從未有過,這些年來因為家庭生活的重擔,天痕從沒有一天感覺到輕鬆過,或者正如海德拉所說,從來都不曾覺得自己活著。
“喝完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有空我教你識字。”
天痕驚愕的看著海德拉,他仰著頭,喝著啤酒,總是看著遠方,在他的身上彷彿看不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困境,自由而豁達,這讓天痕感覺到非常的震驚,這不像是一個已經坐牢18年以上的人該有的樣子。
“海德拉先生,你還剩下11年多就可以出獄了。”
海德拉嗯了一聲。
“放輕鬆點天痕,只要你不想被束縛,那麼這世上就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束縛你,享受眼前的一切即可。”
天痕安心的靠了回去,喝著酒,一陣倦意襲來,他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海德拉滿意的點點頭,他看著這個短短几秒就已經睡著的少年,手裡空掉的酒罐子即將落地,他急忙蹲著走了過去,接住了落下的酒罐子。
豁達而樂觀的面對每一天是海德拉從書中所學到的最有用的方法,不管是任何時代,深處何地,這或許是人類最幸運的姿態。
看著懷裡封皮都已經磨花的書籍,上面燙金的大字也已經褪色了,海德拉回想起這18年以來的一切。
海德拉看過很多的犯罪者,他們從踏入監獄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監獄這個詞彙束縛住了,從未想過自己還活著是多麼的幸運,看著手裡的這本書,是完完整整的世界毀滅者的言論,這本書是很久以前,自己的假釋負責官員,一個叫吉恩的人給自己的,現在那名官員是13科的科長。
海德拉記憶中,只見過吉恩兩次,第一次是伴隨著鮮血的監獄暴動鎮壓,第二次則是很多年前,自己快要發瘋的時候,他來看過自己,那次談話後,海德拉從他的手裡拿到了這本書。
在海德拉的眼中,吉恩像一抹暖風,但有時候又像是一抹寒風,他不太像人類,他的身上海德拉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不在陽光底下,也不在黑暗中,而是介於兩者之間,以一名觀察者的身份,看著所有的一切。
這些年來海德拉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他看了一眼農業基地更上面的城市,並且已經決定了一件事。
“還有12年,很快了!”
海德拉微微的笑著,他已經決定好了,或者說已經想明白了,城市發展至今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究其原因只有一個,這是一個盲從者居多的時代,如果自己出獄後,城市還是如此的話,海德拉打算給所有盲從者們送上自己的禮物。
一抹陰冷的微笑浮現在了海德拉的臉上,車子緩緩的駛向了遠處。
12點39分
“婉柔大人,你過來了。”
幾名總務科的女性科員看著拎著飯盒的於婉柔,急忙湊了過去,一堆女性科員嘰嘰喳喳的說著關於駱家輝這幾天在總務科的一些事,於婉柔笑嘻嘻的聽著。
“好了你們趕緊去休息,你們總管應該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