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掌櫃善言語,道:“唐大夫你消失這段時間,我便和薛大夫溝透過這個問題,我們擇出最有的法子,便是儘快搬走。”
唐臧月紋絲不動,“搬走?搬去哪兒?”
“南方,最好是靠近京城一帶。”
“那你可知我這次前往南方採買東西,聽聞了什麼?”
這是,當中有變故?
以他對唐大夫的瞭解,沒把握的事,現在不會搬到檯面上來說。
楚掌櫃當即就問:“什麼?”
唐臧月:“未來幾年,南方會發洪水,你搬去完全是自尋死路。”
“這,你是從何聽說的?”
唐臧月:“你若不信,可以找江湖術士算一算。可別找那些騙子,以你現在的圈子,應該能找到真正有能耐的術士。”
楚掌櫃沉吟了片刻,將她的話,信了大半。
薛大夫:“邊關打仗,南面發洪水……這是不要老百姓活啊。”
唐臧月:“這是我今日來的目的。薛大夫,楚掌櫃,朝廷是靠不住的,就連官差都走的人情,世道亂起來,誰護得住我們?不得我們拿起兵器,自己護自己嗎?”
楚掌櫃魂嚇沒了大半,“唐大夫!你可別亂說!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倒是薛大夫,年紀大了,看事透徹,更何況經常和軍營那邊有聯絡,自然知曉唐臧月的用意。
激動過後的楚掌櫃,冷靜下來,看薛大夫一臉沉靜,似在思索什麼。楚掌櫃心肝微顫的同時,又看向蕭家兩個小字輩波瀾不驚的模樣,與唐大夫平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臉色也逐漸泛白起來,“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薛大夫:“唐大夫有句話沒說錯,這世道若真的亂了,朝廷不會管我們。楚掌櫃你現在將事情捅到朝廷那裡去,反而會斬斷我們的退路。”
薛大夫不是為誰說話,而是站在客觀的角度,將事情利弊分析給楚掌櫃聽。
唐大夫淺笑:“薛大夫分析得有道理,不過你的反應過於淡然了。想必薛大夫早早猜出我的計劃了吧?”思想準備做得倒是足。
不過,這麼大的事,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那麼剩下那個沒得選。
薛大夫只沉吟了下,點頭應:“在唐大夫你提出代買低價油糧時,那會兒我便已經起疑了。後來找軍營裡的熟人打探了下,發現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嚴重。朝廷各種徵收稅不說,鎮守邊關的軍營裡,糧草得不到接應,若仗真的打起來,邊關守不住。”
唐臧月還真不知道軍營糧草緊缺,說明薛大夫在營地勢力比她想的要高。
現在真要探究薛大夫在軍營中的勢力,對方肯定不會多說。不過這事兒遲早會知道,唐臧月選擇避開這點,道:“邊關沒有糧草,鎮守不了多久。民間也有起義軍,世道一亂,朝廷便會散架,各方勢力興起……
薛大夫,楚掌櫃,你們甘願被拿捏嗎?”
這話是穩住薛大夫了。
而楚掌櫃是商人,更在乎利益問題。他只知道這仗打起來,金銀財寶都不一定能買一條人命,既然從薛大夫口中得知唐大夫是早有圖謀,亂世裡跟著一個不知人品的人保自家性命,倒不如一開始就選擇信賴的熟人。
不過楚國國君的確是近千年來最荒謬的,做的這些叫人事兒?也不知是不是被屎糊了眼睛。
這些想法,楚掌櫃也只敢在心中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