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環玉閣很熱鬧。
多是來打聽海棠姑娘第一夜一事的。
“聽說你們這兒的海棠姑娘,第一夜賣到了二千兩,直接把毛員外給比下去了。叫一位外客摘了這朵嬌花?”
被摟在對方懷裡的花娘也不生氣,只道:“海棠姑娘的確好福氣,那位爺兒還在二樓海棠姑娘屋內呢,聽說是媽媽親自招待。哎,我再早幾年,還是花魁那會兒,被那位爺兒看上了,且不是也能名揚萬里了?”
男子輕挑了下花娘的下顎,“就你?”
“爺可別小瞧了我,我年輕時不比海棠姑娘差。”
“倒不是長相的緣故,我聽摯友說,那海棠姑娘從前在京城,是大戶人家出生。光那氣質和涵養,只怕是你窮極一生也趕不上的,不然誰願意出二千兩啊?”
不過,在他們這些人眼中,花魁再生得好看,再有氣質,也不值當他們花二千兩銀子買下一夜。沒開、苞的青樓女子,幾百兩就能贖身,二千兩……
唐臧月成了他們心中,還未見其面,便定義為人傻錢多之人。
唐人傻錢多臧月這會兒正享受地側臥榻上,任由其他侍女捏著腿,而溫思悅剝著一顆顆葡萄,喂進她嘴裡。
她看著桌案上磨好墨水的窮書生,道:“主要還是人物對話和場景,劇情推動,就按照原有的民間故事幾個高潮節點推動即可。人物對話儘量是白話,讓普通百姓也能看懂聽懂,場景的話體現在道具、背景各方面……”
她所說,便是後世劇本相似,只要窮書生寫出的精彩,且易懂,想必溫思悅很快便能接受。畢竟這一出是她為她未來處境謀的唯一一條路,把不把握得了,就端看溫思悅自己了。
人在逆境中,總能激發無限潛能出來。
“道具?”窮書生不解。
唐臧月舉例:“花木蘭上戰場,手上得有刀吧?得穿鎧甲嗎?就是梁祝裡的祝英臺,也要女扮男裝……這些都是道具,得在一個場景出現時,體現在裡面。”
“哦哦哦。”
唐臧月繼續道:“文人墨客,風流才子,哪怕是市井人物,無論男女都憧憬美好的愛情,但普通、平凡的愛情不足以令人印象深刻,得跌宕起伏。”
“跌宕起伏?”
唐臧月眉頭微蹙,又片刻舒展,道:“沒錯,跌宕起伏。比如梁祝,男女雙方總有一人身份卑微,導致門第觀念不同,家中長輩反對,因愛意太深,最終造成悲劇。你可以適當改改,過程大差不差就行。”
“……請教先生如何改?”
窮書生是為了家中生計才來到這環玉閣的,知曉眼前這人一擲千金。未見面時,窮書生還將其劃為紈絝一類。當見到本人後,被其一身氣度和新穎的思維吸引。
窮書生這才意識到自己思想狹隘。
男子風流不算什麼,只要有才華,在哪裡都深受人尊敬的。
唐臧月:“若是女強男弱,代入感不強,甚至會引來不少槽點。那就身份互換,以梁祝為中心,開展人鬼情未了,三角虐戀,最終慘烈收場的結局。”
不僅是窮書生,身後捏腿的侍女和剝葡萄的溫思悅,就是見多識廣的老鴇也聽得津津有味。
窮書生再次請教,唐臧月也不吝嗇,道:“女主女扮男裝進書院,與男主互相傾情,瞭解到門當戶對後,交換了庚帖,本該幸福美滿一生,但被男二一見鍾情,強取豪奪。因身份地位相差甚遠,再加上女主反抗,男二將其養在室外。”
窮書生義憤填膺道:“這也太過分了!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