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面,陳老婆子乾眼哭嚎,順帶一邊掐冬菊冬梅胳膊,一邊腳踢撒氣,絲毫不拿孫女當人。
冬菊護著冬梅,忍著疼,不敢躲。因她知道,躲了明日就沒得飯吃,沒飯吃會餓肚子,餓了就做不了活,繼續被打罵……
這就是個惡性迴圈。
直到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才打斷陳老婆子的摧殘。
“誰啊!”陳老婆子不耐煩道。
村長沉聲道:“是我。”
聽到村長的聲音,冬菊冬梅心中才鬆了口氣,被陳老婆子一吼:“滾滾滾,滾去做事!要讓我看到你們偷懶,明日就別想吃飯!”
見兩賠錢貨哆嗦著攙扶去屋簷下,陳老婆子啐了口,才去開門。
面對村長,陳老婆子臉上才洋溢起笑容,“哎呦喂,村長啊!咋有空上我家來……”她又看到後面跟著兩個同村的婆子,還是關係不太好的,臉上的笑容褪去,道:“有啥事?”
不說陳老婆子在村裡沒有交好的,就是見了村長來,連口熱水都沒有,也不請進院子,就在門口交流的行為,足夠證明這婆子眼界有多窄了。
“我們進院子說?”村長道。
陳老婆子不情不願地讓開身,等幾人進了院子,就瞧見冬菊冬梅在不遠處撩起褲腿,光著腳丫子踩盆裡的衣裳。
村長瞧見倆丫頭小腿都凍紫了……
簡直沒眼看。
村長:“咋讓孩子們在大冬天光腳洗衣裳?還是冷水。”
陳老婆子不樂意道:“村長,不光腳洗衣裳,她們胳膊也沒多少力氣搓啊。不搓的話,能把衣裳洗乾淨嗎?還有,不用冷水洗,難道還用熱水洗啊?這大冬天的,可不好撿乾柴。”
陳老婆子這是不樂意人家管自家家務事呢。
村長沉了臉色,“行,這事先不說,聽說你前幾日去鎮上,為了不付薛大夫診金,栽贓嫁禍人薛大夫……”他都沒那臉把話說太難聽了!
村長:“差點把自個兒兒媳名聲毀了!”
陳老婆子臉更臭了,“那我當時也沒說錯話啊!哪個男大夫給女子接生的?那不得把身子看光了?!這是接生呢,還是耍流子呢?怕不是藉著接生為由,行那下三濫的事兒,好滿足自己那點子破爛事!得不到也可以過個眼癮!”說著說著,陳老婆子一臉嫌棄,“我家麻子是千好萬好,可不能要個被糟老頭子佔了便宜的破爛貨色!”
還你家麻子千好萬好!
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家啥德行!
村長一陣腹誹後,道:“旁的我不管,這次你損害的是村裡的利益,你得給個說法。”
“啥利益啊?我咋就礙著村裡人了?這是我們陳家自個兒的事!咋就和村子扯上關係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跟著村長的婆子,總算開了腔:“你在鎮上汙衊薛大夫那破爛事,鎮上都知曉了,隔壁村也傳開了,都在說咱們九里村的婆母們不好相與,誰家閨女還嫁到咱村來?就算要娶,也得花足銀兩……”
“那就花唄。”陳老婆子不甚在意,“他們家花不起那銀子,我們陳家可沒那麼窮酸。”
“你!”
村長沉了臉色,道:“陳老婆子,今日我來是和你好好說話的,別給臉不要臉。”
陳老婆子:“……”臉有個啥用,要不是看在你是村長的份兒上,老孃現在就能舉起掃帚,把你掃地出門咯!還跟我擺譜!呸!
心頭想是一回事,但面對村長又是另一回事。
不甚在意的表情一掃而空,陳老婆子賠笑:“那我認個錯行不咯?明日,明日我就上薛大夫鋪裡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