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蕭鍾陸的話,蕭月春臉上的潮紅瞬間褪去。
她埋頭將糯米紙重新裹在剩餘的冰糖葫蘆上,沉默寡言地朝正房走去。
她知曉自己粗鄙,飯量與男子無二,沒個正形。若與離哥成親,只怕這身板於他而言跟煎麵餅似的,前後沒個滋味,是委屈了離哥。
可如今蕭家人口多,要想支稜起來還離不開她。
就當她自私一回吧,待以後蕭家安定,再做打算。
今日仍是宜沾葷腥日。
沾了葷腥,倆頂樑柱肚子裡存了貨,至少不會有餓暈眩的錯覺。精神抖擻,自是有幹勁,一整天都不迷糊。
晌午過後,一家子要繼續忙碌,唐臧月也得了空,幫著一起背石子泥土。
空間一事,她不會告知任何人,倒是可以藉助空間,在合理的情況下偷個閒。
比如?揹簍兀自用破布遮得嚴實,實際只背鵝卵石的她,早將東西挪進空間,下山的步履能鬆快不少,況,她是錯開蕭景歡與同路,只在她下山他上山一個路點相遇,其餘時間都是她孑身一人行事,不會給旁人看出一丁點端倪。
她也不想行動太快引起懷疑,畢竟古人只是科技不夠發達,他們可不是愚鈍的腦子。所以她都會沿途採摘些什麼,比如野菜,再比如偶然發現的一味草藥,來延長上下山時間。
北方山上沒雨水澆灌,自是長不出多少草藥,更別說那些名貴藥材。
收穫不多,但她的加入,給今日工程進度增力不少。
第二日,早晨她與柳姨娘帶了個蕭月濃去鎮上。
按照蕭月濃的意思,她年紀雖小,輩分卻大,應當為這個家出一份力。
唐臧月之所以同意這孩子跟著,是柳姨娘忘性大,且不會算數。蕭月濃沒繼承蕭家健朗的身子,可算數學得好,早早學會當家那套,導致流放路上是小輩裡最沉穩那個。
她有時有自己的事兒要做,總不能日日跟柳姨娘來鎮上守著那攤子?蕭鍾離也要修葺院牆,暫時沒空,倒是可以讓蕭月濃先學著、頂著。
進了市場,先繳攤費,然後找了塊看好的地兒擺攤。
她先讓柳姨娘切了黃瓜和蘿蔔,進行後世的試吃環節。
柳姨娘悶頭照做,即便有意見,也沒敢提。
倒是蕭月濃,提出疑問:“祖母,這是為何?”
“我們泡菜賣得貴,這裡往來是普通百姓,面對陌生價貴的陌生攤位,多少會望而卻步,但難免會有人想嘗試一二。嘗試過自是知我們為何賣得貴,多宣傳宣傳,會打響攤子名聲,那時才是真正賺錢。”
“原來是這樣。”
待柳姨娘切好泡菜,唐臧月開始叫賣:“來一來!看一看!免費試吃不要錢!”
路人大部分是鎮上普通人,也有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聞言,紛紛好奇地放慢步子,卻不敢輕易去嘗試。
沒辦法,免費這口號……太吸引人了。
天下真有掉餡餅兒的事?
唐臧月笑臉相迎,“這牙籤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會扔,大家可以放心嘗試。但東西賣得貴,只能嘗試一次,妄見諒。”
做生意的,後面那句話本不該說,可古往今來那些個潑皮、不要臉的多得是,後世大型超市這麼操作,那是人家有資本。她才開門做生意,況且是頭一份,旁人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食,她還下不了那“血本”呢。
所以,這話不算真的得罪人,是給這群路人買一份安心。
果然,離唐臧月的婦人面露猶豫,“你這,真白吃,不要錢?”
“試吃,你覺著不好吃,不買也行的。”
那婦人跟著唐臧月用牙籤插了小塊,嚐了口。
還真別說,爽口清脆,很是開胃。
“你這,怎麼賣?”
唐臧月回:“大娘,六文一斤,醃黃瓜是四文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