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現場很安靜。
幾個當家的知道鬍匪這不是衝著他們,更不是衝著黑虎山的全部兄弟,而是衝剛才那些起鬨的小嵬子去的,所以他們也沒有什麼不爽的,畢竟是那些小嵬子挑的事。再一看大當家的趙英傑對鬍匪的那個態度,他們更是沒有說什麼。
“沒人願意是吧。哈哈,既然如此,那我提議大家一起喝一個怎麼樣?”鬍匪見剛才那些起鬨的都慫了,也不再咄咄逼人。一來他不是那樣的人,二來也沒有那樣的必要。畢竟他們不是敵人,而是與自己並肩作戰,打過小鬼子的人!
見鬍匪如此一說,在場的兄弟們這回卻是紛紛地拿起了酒碗。
就是之前那些起鬨的兄弟們雖然有不情願,卻也在這大勢之下,拿起了碗來。
而鬍匪這一桌的幾個當家的,就連魏雨寒和代如柳也都拿起了碗來。
“哈哈,好,都把我當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看著眼裡,鬍匪哈哈笑了,笑完,卻是話鋒一轉,“可我以為,我們之所以還坐在這裡吃著肉,喝著酒,那是因為有人替我們死去了!”
眾人一愣,還道鬍匪要搞什麼明堂。可是聽得鬍匪話語間的真情流露,他們意外的同時,卻是直直地看向了鬍匪來。
“所以咱這碗酒啊,我以為要先敬戰死的兄弟!是他們的犧牲,才換來了我們的勝利!”鬍匪說著,把碗微微一斜,將酒朝著地上灑去。
眾兄弟聽在耳裡,有些人也不免有些傷感了起來。
誰不說是呢!每次打仗,後面能擺慶功宴的人哪個不是因為戰友的死去,換回了勝利?
想著昨天打平陽鬼子據點犧牲的那些兄弟們,想著他們與小鬼子和二鬼子作戰的這些日子以來,不斷地犧牲的兄弟們,想著那些兄弟們犧牲之前還有說有笑的模樣,此時卻都和他們陰陽相隔了。好些人也不由得眼角潤溼了起來。更是學著鬍匪的模樣,將碗中的酒朝著地上灑去,以祭奠戰死的兄弟們!
甚至於,那些起鬨的兄弟們看到鬍匪此般舉動後,等再看向鬍匪時,也似乎覺得鬍匪不那麼討厭了。畢竟,一個對死人都能如此敬重的人,又能討厭得到哪兒去呢?
“再敬塗碳的生靈!”腦海裡閃過胡家寨那些慘死的鄉親們的模樣,閃過被鬼子挑開了肚子那孩子絕望而無助的叫喊……說著說著,鬍匪的眼角竟有些溼潤了。又將碗裡的酒灑了一些。
眾匪再次跟著做了起來。
“再敬這人世間的情義!”鬍匪又是一灑,這才將碗端高舉,看向在場的兄弟們,豪氣地大聲吼道,“在坐的各位兄弟們!喝!”說著,鬍匪一仰頭,將酒一口喝了下去。
“喝!”
看在眼裡,在場的眾人無不舉起了碗來,齊齊地飲了此酒。
“胡兄弟好酒量!”
眾人紛紛說著。
“好酒量!”董天元喝完,亦是直呼。
看著眾兄弟們一個個都服氣了的模樣,董天元只覺得鬍匪果然不簡單。而趙英傑喝完碗中的酒,看向鬍匪時更是越發地歡喜了。
代如柳將手中的酒碗一放,側過頭暗暗笑了,只覺得鬍匪這貨不老實,剛才那一灑,最後這碗酒都只剩下小半兩了,倒是偷奸耍滑的很。可是當她看著鬍匪轉過身子來時,卻發現,剛才還一幅硬漢霸氣模樣的鬍匪,眼角竟然閃過了一抹晶瑩的淚花,她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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