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人一下子笑了。
沈九已經掃完了所有商品，她正準備把金額報給那個顧客，便聽見外面響起了一道巨大吼聲：“死人啦！”
她動作微微一頓。
沈九驟然想起了肥貓剛剛說的那句“有隻蝙蝠一直尾隨著你”，緊接著又想起了警局那段監控裡的蝙蝠，以及剛剛確定下來的姜遲身份。
她下意識有點緊張，想要出去看看情況，忍不住便催促這個顧客：“一共三十二元，麻煩您結賬一下。”
那顧客卻不怎麼著急。
他一邊慢悠悠地取手機，一邊低低的笑：“你這麼急著收錢，是怕我突然跑了嗎？”
那顧客將付款二維碼調了出來，遞到了沈九面前。
沈九沒理會他這尷尬的幽默。
她迅速地掃完了碼，將裝袋好的商品往前一遞：“您的東西。”
她揚起唇，露出一個標準的禮貌微笑：“您慢走。”
那顧客卻沒有走。
他暗紅的眼瞳深深地注視了一會兒沈九，然後他慢條斯理地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別的東西要買。”
他折回身，又走到了架子前，溫吞地挑著東西。
沈九有點不耐煩，又不好直接攆這個顧客走，只能委婉地問他：“您要買什麼？我可以幫您找。”
那顧客不緊不慢地挨個架子看：“你一個姑娘家，不方便幫我找。”
沈九幾乎覺得這個顧客在蓄意拖延時間了。
她皺了一下眉，指尖搭在玻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子。
警笛聲已經在街道上響了起來，大概是有人報了警，警方已經趕到了現場。
那警笛由遠到近，又逐漸遠去，幾乎快聽不到了的時候，那顧客才姍姍露了面。
“你們這東西放的位置真偏。”那顧客輕輕嘆氣，像是在抱怨：“我找了好久。”
被這個顧客一拖延，沈九估摸著警察多半已經到了現場，她沒機會再去檢視現場了。
這麼一想，她情緒不自覺壞了一點。
她抿起唇，低下頭，一邊伸手拿商品，一邊迅速地道：“便利店架子多，都說了我可以幫您找——”
她指尖摸到了那個東西，表情和話幾乎同時頓了一下。
那顧客低低笑了出來：“都說了你不方便。”
沈九眉眼低了低，沒再說話，只冷著臉掃二維碼。
這是一盒草莓口味的避孕套。
沈九掃完碼，沉著臉將東西擱到那顧客面前：“二十九塊。”
那顧客卻沒有抬手拿。
他捏著手機，斜倚在收銀臺上，修長的指尖點在手機螢幕上：“你剛剛急著收錢，是想去案發現場看看的嗎？”
沈九微微皺了一下眉，她不悅地抬起眉，卻發現這顧客眉眼生的出奇好看，俊美邪異，配著暗紅的眼瞳，像是妖神。
她微微怔了一下。
就這麼一怔，那顧客便已經自顧自地繼續道：“都和你說了。”
他輕輕嘆息：“你一個小姑娘，夜間一個人的話很危險。不要說去案發現場看了——”
那顧客抬起手，修長蒼白的手指直直伸了過來，一下子落到了沈九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