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知道很無聊,你就陪我無聊一回好不好?」
「……」
「好不好?」
「……」
「好不好?好不好?好……」
「好」
「不……哎?那明年……」
「好」
「那……你會記得今天的吧?」
「好……」
「會記得的吧?」
「囉嗦,我知道了」
他是這麼說過的。
她不太明白,那天心裡是難過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或許還有點噁心?
他讓她滾出去。
她滾了,連夜滾回槍械室。
她覺得……不該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早在幾年前,她就不被需要了,不是嗎?
……
其實未來沒那麼壞。
她滾回去的那一天,在槍械室裡,有個大個子男人靜靜站在她身後,陪了她五分鐘,給她留了一隻紙折的小船。
她滾回去的第二十一天,那個大個子男人又陪了她五分鐘,問她心情還好嗎。
她滾回去的第三個月零兩天,在資訊的分管處,她遇到了一個鎮定走在通道間的男人。
她太無聊了,無聊到……為了不去想琴酒的事,起了惡作劇的心思,躲在轉角,悄悄跟過去,槍抵在了男人後腰。
男人僵住,在一瞬間有反擊的意向,右手往腰間抬了一下,不過又很快壓下,背對她不吭聲。
她故意以冷漠的男聲問道,「這裡是不可以讓人過來的,你是誰?」
男人沒有妄動,平靜道,「來確認任務的行動路線,不過迷路了,我還以為有代號的成員在這裡沒那麼多限制……」
她覺得有些無趣,收起槍,恢復了自己的聲音,「你是有代號的新人啊?……這裡是沒什麼限制,畢竟只是分管處,不過還是不要亂跑哦……」
男人轉身看著那年十六歲的她,眼裡滿是驚訝和意外。
「嚇傻了啊?我剛才只是跟你開玩笑……」她抬頭,愣了一下。
這個人,這雙眼睛……
一直到槍掉在地上,她才連忙彎腰去撿,故作鎮定,掩飾加快的心跳。
諸伏景光,蘇格蘭威士忌,她的……二哥……
「沒事吧?」諸伏景光上前。
「沒事……」她垂了一下眼眸,平靜站起身。
已經十多年了,她的頭髮也因為那個實驗從純正的黑色變成銀色,他……早忘了也說不定。
就算沒忘,也肯定認不出……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諸伏景光定定看著她,「你……是混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