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改天試試。”
青楓端起酒,小小嚐了一口。
她以前沒怎麼喝過波本威士忌,不過天台外,城市的燈火連綿,夜風習習,一口喝下去,一股暖意從胃裡蔓延,感覺還真不錯。
突然間,她心情又好了一些。
安室透也倒了一杯酒,側頭看見青楓灰藍眸子裡寧靜含笑,也跟著看向夜景,之前想好的試探路數突然也不想繼續了。
之前說起食材時,他突然想到,在森田久介離開後,青楓一個人出門吃飯,一個人走在路上,一個人待在這麼大的房子裡,一個人工作,那應該是很孤獨的感覺。
可是青楓好像從來不會讓自己孤獨,去找朋友,去毛利偵探事務所,去找那個叫灰原哀的女孩,去北海道玩……
或者說,青楓好像從來不願意讓自己不快樂。
就像現在,哪怕坐著喝酒,她似乎也能讓自己心情愉悅起來。
但奇怪的是,他心頭卻壓著沉重。
不明原因。
“小楓小姐一直都這麼快樂嗎?”安室透不由問道。
酒精作用下,青楓臉上有一絲微紅,認真道,“透子,人活著,一定要會尋找快樂。”
……
……
這一晚,青楓又做了很長的夢。
三歲前,她是一家人的小公主,兩個哥哥對她十分寵溺。
三歲後,她在漂泊、在乞討,在一個個不知名的地方輾轉反覆。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同一批,只知道不停地換地方,不停地……捱打。
她學會賣乖,努力去討那些監管的歡心,去討路人的同情。
她不怕捱打,她害怕變得殘缺。
然後她又夢到了琴酒。
那天,天已經黑了,行人變少。
她蹲在路邊,背對著監管人的視線,一眼就看到了琴酒,一眼認出了他,也一眼就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可她還是上去了。
她知道,再等一段時間,或許就是明天,那些人會為了更多的收益,砍下她的手腳,會挖掉她的眼睛。
她寧願跑上去賭一把。
死,或者被救。
夢裡好像看到了她遞上梨花針、開口借槍時,琴酒頗感興趣的注視,還有琴酒帽簷長髮下的眼睛裡映著的、她果決又平靜的眼。
再然後……
他救下她。
他養大她。
他教她狙擊槍、搜查、追蹤、反追蹤、格鬥……
他不在的時候,她就等著他回來。
他在的時候,她給他唱歌,給他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或者一些無聊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