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闊一點都不謙虛,嘿嘿地笑著,雖說他的容貌比起那邊那幾位兄弟來說差了一些,不過也算不得醜,身邊的兄弟長得俊,他也跟著沾光。
“這位娘子,不是我跟你吹,我的這些兄弟可都是大有來頭的,出門在外的,就好交個朋友,你要是也看得上我們哥幾個,就陪我們喝幾杯。”
伸手不打笑臉人,張天闊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碰一鼻子灰,行走江湖的別的沒有,就是豪爽,直腸子,這朋友能交就交,不能交他也不會勉強,個人有個人的道,他明白這個理。
丁蔚藍正好也想打聽事情,雖然不滿他這隻鹹豬手,到底也沒有撕破臉,於是笑了笑,“好啊,我也是個愛交朋友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痛快!”張天闊大喜,那邊幾個男人都盯著這邊的動靜,聽見這話,也露出一些喜色。
小二也是個有眼色的人,見狀連忙過來,一邊陪笑一邊把兩家的桌子拼到了一起。
這下子可熱鬧了。
林忠他們手一直沒離開腰間的佩劍,打量著這些人,一眼就看出他們也是練過的,王妃的安全要緊,他們自然不能放鬆警惕。
青瑛覺得那些陌生男人的視線時不時地就會落在自己身上,覺得十分不自在,但他們看小姐多些,青瑛又覺得生氣,就算他們什麼都沒做,她也覺得他們那些眼神褻瀆了她家小姐,想上去把他們的眼睛都挖出來。
但她不敢,人太多了……
她只能坐在原地,端著茶杯一口一口地喝著,乖巧地一句話沒說。
丁蔚藍吸了吸鼻子,這幾個人一來,她就聞到一股藥草香,很明顯是從他們身上發出來的,剛才張天闊一個人在這裡的時候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現在他們都過來了,人一多,這味道自然也就重了。
丁蔚藍在陸大夫的醫館裡也聞過這種味道,不過不同的是,醫館裡散發出來的就是單純的藥味,陸大夫和小北兩個人在藥草裡忙活得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聞起來還挺舒服的。
眼前這幾個人就不同了,除了藥草味之外,還有一種不太和諧的味道,丁蔚藍想了許久,猛然間想起來,應該是血腥味,很淡,還夾雜了一些其他的味道,因此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分辨出來。
等她想明白這個的時候,一杯酒已經舉到了她的面前。
一個面板偏黑,五官標誌的人舉著酒杯,面帶笑意。
“姑娘願意賞臉,還真是我等的榮幸,在下錢川子,先敬姑娘一杯。”
“幸會幸會。”丁蔚藍舉了杯,仰起頭一飲而盡,兩個人相視一笑,把酒杯倒過來,示意裡面的酒已經喝完了。
林忠皺了皺眉頭,看著丁蔚藍沒說話。
接下來另一個人又舉杯,“在下姓刀,單名一個巴,姑娘真是傾國傾城,能和姑娘相識,在下真是死而無憾了,哈哈哈哈……”對方說著,又毫無顧忌地在丁蔚藍胸前瞄了一眼。
幾個侍衛臉色都不太好,只是看丁蔚藍還沒有說話,因此沒有行動。
丁蔚藍笑了笑,仍舊喝了酒,又聽見下一個人說:“初次見面,姑娘就叫我何春吧。”
說罷,未等丁蔚藍答話,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咂嘴弄舌地發出一陣陣享受的聲音。
“酒是好酒,人也是美人啊哈哈哈哈哈……”
“王妃!”林忠終於忍不住自家王妃被這幾個男人這般調戲了,出聲提醒了一句,下一刻就聽見了幾個人齊齊發出驚詫的聲音。
“王妃?你是皇室的人?”張天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種小破地方會有皇室的人?剛剛還一臉笑容的幾個人也都紛紛丟了酒杯,後退一步,防備地看著丁蔚藍。
丁蔚藍笑了笑,端起酒杯衝幾個人道:“小女子姓王。”
幾個人愣了,互相看了一眼,突然爆發出一陣笑容。
“姑娘,你這名字取得好生嚇人。”張天闊率先開口,“我們還以為是那皇家後院的王妃呢。”
幾個人再次坐下,因為剛剛鬧了一場烏龍,都有些尷尬。
最尷尬的就是林忠了,他好像一不小心壞了王妃的事,不過這種跟江湖人士打交道的事,還真不是她這個婦道人家做的呀,有什麼訊息需要打探,直接把他們派出來不就好了嗎?
“小……姐!”青瑛想了想,把那個“小”字嚥了回去。
“沒事。”丁蔚藍安撫地拍了拍青瑛。
“幾位聽見王妃這個詞,好像很防備的樣子,難不成各位和皇室有什麼仇怨?”丁蔚藍順口問了一句。
錢川子擺了擺手,“沒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對了姑娘,我們在這裡坐了許久,還不知道里面這位姑娘叫什麼呢。”
“這是青瑛,是我的妹妹。”丁蔚藍介紹道,“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我們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跟皇家不沾親帶故,只是做些小買賣而已,各位不用擔心。”
“哦……”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明顯有些懷疑。說那個姑娘是妹妹他們信了,但是那幾個男人,裝束整齊劃一的,腰間還掛著佩劍,很明顯就是保鏢。
在皇城裡能請得起保鏢的商人,一定是當地的一大巨頭,天子腳下做生意的能做到這麼大,就算不跟皇家沾親帶故,也是跟上面有點關係,幾個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