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施主隨貧僧過來坐坐吧,貧僧有很多的疑問要向施主求教。”
這主持說到這裡,眼睛裡出現了幾分不解與憂愁。
“那..好吧,您請帶路吧。”
我也沒什麼好拒絕的,就當是閒聊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幹。
說罷,住持便帶著我來到了走向大殿左手邊的一個拱形石門。
穿過石門,入眼處是一排排整齊的僧寮,大約有二三十間,與我們所居住的房間樣式一般無二,不過卻更加緊湊密集。
住持所居住的屋子,大小和我所居住的差不多,陳設也是一模一樣,只是屋子中多了一個小爐子,爐子上擺放著一隻普普通通的茶壺。看來這主持是打心眼裡的清心寡慾,一心向佛。
“施主請坐。”
住持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讓我坐下。
“啊,您請。”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與這種高僧單獨談話,內心多多少少有些緊張,但該有的禮節卻沒有忘記。
說罷,住持開始生火燒水。
幾分鐘之後,水壺蓋子開始及其不安分的跳動起來,壺嘴處發出清脆的哨聲,房間內也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兩隻褐色的茶杯擺放在我和住持面前,住持給我和他自己各泡了一杯茶,這才開始進入主題。
“施主,能否告訴貧僧這俗世發生了些什麼?貧僧對此一無所知。”
主持一邊問我,一邊平靜的看著我。
透過升騰的白霧,我能隱約的看見住持眼神裡的不安。
我頓了一頓,不知道這事兒該從哪開始說?從頭說太長,不從頭說又說不明白,一時間無從下嘴。可住持好像非常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首先開口了。
“前些天我寺廟裡的砍柴僧上山砍柴,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樵夫,他本想打個招呼,可這樵夫二話不說直接就撲向了他。撕扯之下被那樵夫在手臂上咬了一口。他回來之後就開始發高燒,不久就沒了聲息...”
住持說到這裡,聲音中微微帶有一絲哽咽。高僧也是人,即便脫離世俗,六根清淨,卻一樣無法看淡一切。畢竟他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這是我們基因中自帶的屬性。
“唉,這還沒完,就在貧僧和眾位弟子準備給他料理後事的時候他卻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和他口中所說的樵夫的模樣一般無二,見人就撲。好在幾位護院武僧把他給制住了,現在就鎖在柴房裡。”
我聽完住持的陳述,無奈的搖了搖頭,同時深深的嘆了口氣。
“住持,您別怪我說話難聽,其實您那位徒弟已經死了。”
聽到我這句話,住持那蒼老的臉上,褶皺的面板微微跳動了兩下,甚至那足有十幾公分的雪白鬍子都在跟著顫動。
“簡單點來說,他已經被變異細胞感染了,您可以理解為病毒。現在這副身體是變異細胞在控制,真實的他已經去世了,已經不算是您徒弟了。”
我用盡量通俗的話語來給住持解釋,
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住持聽完之後,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似乎在尋求最後一絲希望,希望我所說的只是一個玩笑。而我卻重重的點了點頭,將住持心裡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撲滅。
住持最終緩緩地閉上眼睛,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很不好受,但是沒辦法,自從變異細胞爆發以來,幾乎所有人都損失過至親至愛,這其中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