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天此時已經站起身,對著身後的一眾人民戰士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所有戰士!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保衛人民群眾!堅守陣地!”
“保衛人民群眾!堅守陣地!”
其他戰士們紛紛跟隨趙勝天大聲喊出了自己的信念!聲音剛強堅毅,直衝雲霄!
緊接著,槍聲大作。
但我們都知道,根本守不住。可是我們的戰士卻沒有一人退縮,紛紛頂在最前面阻擊著奔襲而來的感染者軍團!一顆子彈不行,那就十顆!一百顆!一千顆!
“黑子,現在咱們咋整啊?”
大斌急了,這傢伙永遠是最沉不住氣的一個。
我沒有回答大斌的問題。其實與其說人家沉不住氣,不如說咱們自己根本就對此現狀沒轍。
看著近在咫尺的感染者,我們個個面如死灰。趙勝天對戰士們下達完命令轉頭拿著一個老式擴音器對防疫站內一眾倖存者釋出出最後的通告。
“所有幸存者,現在準備撤離!我們會盡量抵擋住感染者的攻擊,為你們開闢道路!能不能活下來,全看你們自己了!”
這句話一出,下面的人群一陣騷動,紛紛叫嚷著抱怨著。
“啥叫全看咱們自己啊?你們是吃乾飯的啊?你們得保護我們!這是你們的職責!”
一位中年大媽手裡拿著一個水盆,扯著公鴨嗓子對著哨臺上的趙勝天不停地責罵著。
“對啊,我們手無寸鐵的還帶著孩子呢!出了這大門能跑多遠啊,還不是得死啊?你們得保護我們!”
旁邊一看就是他丈夫也跟著幫腔。並且一邊說著,還一邊給身邊一個胖的不成樣子的宅男模樣的年輕人削著蘋果。
這兩個人就像是導火索一樣,讓本就焦慮不安的群眾更加躁動起來。他們不再服從指揮,開始四處著尋找各種可利用的物資然後據為己有。
檢疫站,糧倉和彈藥存放點都是他們的目標!他們就像是土匪一般,拿到什麼就往身上揣。
之前攔截我的那幾個混混更是猖狂,他們倒是沒有去搶奪物資,而是抄起傢伙攻擊那些已經搶到東西的倖存者,將他們身上的東西佔為己有!
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被一個染著黃毛的混混一把推倒在地,然後這混混抽出一把匕首在男孩的要害部位上瘋狂亂捅!
溫熱的鮮血霎時間染紅了地面,男孩以一個詭異的造型趴倒在地上,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不可置信。估計他到死也想象不到,他不是死於門外的感染者之手,而是死在了“同類”的手中。
本就不大的防疫站內瞬間雞飛狗跳。在如此數量的倖存者爭搶之下早已是滿目瘡痍。在站內維持秩序的幾名戰士也愣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有幾個冷靜的戰士朝天空中放了幾槍,可是很快的就被哨臺之上的槍聲掩蓋下去,根本沒有起到震懾的作用。
他們也不敢對這些倖存者開槍,因為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他們啊!就算可以開槍,打的過來嗎?
可以說整個防疫站裡沒有一個人還能稱之為“人”的。他們都是畜生,都是被恐懼支配的行屍走肉。在他們眼中,自己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其他人死不死跟他沒關係,甚至於你身上有好東西,你就該死!他們用血的事實,生動的演繹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我轉頭看了看趙勝天,發現他已經氣的渾身在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現實太過殘酷,縱使你為了保護人民犧牲自己的戰友們,為這些人肝腦塗地又能怎麼樣呢?到最後他們還是會毫不留情的將你的堅持和信仰擊的粉碎,肆意踐踏並且毫無愧疚之心。換成是我,我也會崩潰。
我想對趙勝天說些什麼,想讓他不要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可是還沒等我開口,東北兩面哨臺之上忽然竄出幾隻雙頭感染犬!它們踩踏著防疫站外的屍體迅捷的躍過了哨臺!兩名離的稍近的戰士毫無防備,被一口咬下腦袋,從脖頸處向上噴出三米多高的血柱!身體在原地停留大概五秒鐘,才緩緩倒在哨臺之上!尚未完全死亡的身體在倒下之後還不停抽搐著!
這個場面看著實在是太讓人揪心了,不過接下來更為絕望的一幕發生了!從哨臺上源源不斷的有感染犬跳躍過來,他們紛紛朝著這些胡亂奔跑的倖存者奔襲而去!防疫站內片刻之後就已經是橫屍遍野!
東北兩面哨臺之上的戰士此時已經全部戰死,那些感染犬進入保護倖存者的“柵欄”之中,如狼入羊群般的瘋狂收割著生命。那些倖存者們個個鬼哭狼嚎,在站內瘋狂的逃竄!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之前那名吃著自己父親削的蘋果的肥胖宅男,在感染犬降臨之際,將自己身前的父親一把推向感染犬的爪牙之下,自己則哭天喊地的朝著另一個稍微安全的角落跑去....
要說著急,我們幾人是最著急的,剛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全都站在原地根本沒想著逃命,現在即便想走那都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們唯一的生路就是下去開車然後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