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榕說著話,眼淚不自覺的開始往下流。現在她非常虛弱,但是雙手卻依舊死死的攥著我的手。
“劉姐,別害怕,我們會讓你好起來的,你只需要好好..”
“齊墨..終於,你終於又來照顧我了..和..和上次一樣..呵呵..你剛才抱著我..我好開心啊..”
此時的劉雪榕已經流失了大量的鮮血,雙眼已經隱隱的開始發黑,眼看著就要失去意識,但是嘴角處卻掛著幸福的微笑。
“劉姐,你別說傻話!你不能放棄!聽到沒有!你還欠我兩千塊錢呢!你不能放棄!”
我雙手死死地抓住劉雪榕的手,能明顯的感受到她的手一片冰涼,眼看著就要失去生機。
“齊墨..我喜歡你了整整四年..不要再叫我劉姐了...可不可以叫我一聲雪榕..
“雪榕!雪榕!雪榕!!!你看,我叫了,我叫了!只要你堅持住,以後我都可以叫你雪榕!”
我聲嘶力竭的大吼著,眼也不受控制的向下流。
“齊墨..照顧好她...”
劉雪榕的眼淚已然決堤,隨後看向站在我身旁的美琪,張了張嘴,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
冰涼的手掌從我手心滑落,重重的摔落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床單上,劉雪榕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嘴角自始至終都掛著一抹幸福的微笑...
“雪榕!”
我慌亂的抓住劉雪榕的手,用自己溫熱的手掌傳遞給她溫度,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我知道,她已經走了...
昨天下午,酒吧。
美琪推開酒吧的門,進去尋找果汁。可是剛一進門就看見了趴倒在酒桌上痛哭不止的劉雪榕。
美琪也沒有去管劉雪榕,在美琪心裡,自打一開始聽說劉雪榕這個人,對她就沒有半分的好感。一是她處處讓齊墨下不來臺,二是處處拖團隊的後腿,導致我們總是險象環生。索性,美琪就當是沒看見,直接來到酒櫃的旁邊尋找果汁。
趴在桌子上的劉雪榕聽見動靜,抬頭向吧檯內看去,發現是美琪正在尋找著什麼。
“美琪?你怎麼來了?是不是齊墨那個傢伙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把他炒了!”
劉雪榕手裡再次拿起還剩半瓶的百加得猛灌,用袖口抹了一把嘴邊溢位來的酒,然後衝著美琪胡言亂語。
美琪此時手裡正拿著一桶山楂汁,作勢向外走。聽到劉雪榕主動和她說話,並且還是關於我的話題,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最後嘆了口氣,走到了劉雪榕對面坐下。
“劉姐,你怎麼喝這麼多?馬上要吃飯了,你這樣還怎麼吃?”
美琪雖然對劉雪榕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還是不忍看到劉雪榕這幅樣子,最後還是出言勸慰一番。
“劉姐?你也叫我劉姐?我有那麼老嗎?你和齊墨是不是組團過來欺負我!?”
劉雪榕將手中的酒瓶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雙眼通紅,直勾勾的看著美琪質問道。
“齊墨?跟齊墨有什麼關係?我知道,我也不傻,你對他有感情是吧?那你還等什麼?去跟他說啊?自己在這喝悶酒有什麼用?”
美琪有些生氣了,她本來是好心過來勸慰,沒想到自己還惹了一身騷,當即對著劉雪榕大聲說道。
“說什麼?說我愛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他根本對我就沒有感覺!他心裡只有你一個人!他只在乎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美琪沉默了,她能感覺到,她和我相處時候的狀態是放鬆的,但是和劉雪榕在一起的時候會很緊張,會下意識地進行迴避。簡單來說,就是不合拍。
“是不是很好奇我想去辦公室拿什麼東西啊?我現在就告訴你!”
劉雪榕聲嘶力竭的大吼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接著又猛灌了一口酒,但是喝的太急,嗆到了氣管。
“咳咳..四年了,從我見到他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他了,之後我每天都會寫下一句關於齊墨的話,就鎖在辦公桌的抽屜裡,希望哪天有個機會能向他表白,但是那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隻感動了我自己嗎?齊墨呢?他有在乎過我嗎?他沒有!”
劉雪榕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吶喊出這段話。接著,手中的酒瓶脫離掌心“咔嚓”一聲,摔在地上。裡面剩餘的酒水撒了一地..
美琪此時的內心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她能看得出來,這個劉雪榕肯定傾心於我,但是沒想到她在背後竟然為了這段不存在的感情,幾乎付出了自己的大好青春。表面上,劉雪榕是一個職場女強人,人際交往,包括為人處世,無時無刻不再彰顯了與平常老百姓的區別。但是在感情問題上,內心柔軟的卻像是娃娃機裡面的娃娃。如果沒有人肯主動帶領她逃離這個囚籠,她就會獨自躲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默不作聲,光鮮亮麗的忍受著千般孤獨。
看著面前已經不省人事,渾身酒氣的劉雪榕,美琪的心徹底軟了下來。她開始對劉雪榕有了改觀,不再用之前的眼光看待她,因為她知道,一個內心沒有依靠的人,最終一定會走向滅亡。
緊接著,美琪來到劉雪榕身邊,一把架起劉雪榕的身子,將她扶了起來。又提起桌子上的山楂汁,走出了這個酒味兒極濃的微型酒吧.....
“齊墨,你跟我來。”
看著蹲在劉雪榕身邊,雙手依舊不肯放開的我,美琪突然說話了。
我慢慢地抬頭看向美琪,內心的悲傷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