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剛回國啊?”
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個菸捲兒,看似隨意的向我問到。
我正在思考狂犬病的事情,沒多想就點點頭
“現在這樣的事可多了,自己家的狗突然間看見活物就咬,可能是最近狂犬病毒進化了?反正現在新聞只是報道了,也沒說是因為個啥。”
司機自顧自的說著。
聽了司機的話,我低下頭,若有所思,隱隱的能感覺到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畢竟在十幾個小時以前,我親眼目睹了世界上大部分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一幕。
看著那隻咬人的瘋狗,我有些出神,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家裡那條杜賓。“將軍”
將軍是一條純種的雄性黑色杜賓,現在差不多三歲了,很聽話也很聰明,只是有些貪吃,喜歡賣萌。
回過神來,看看那個被咬的中年人,小腿上鮮血淋漓的,肌肉外翻,甚至都能看見森森白骨。那隻邊牧在眾人的擊打下也終於是奄奄一息,渾身的毛髮已經殘破不堪,身上大大小小數十個傷口,簡直不忍直視。
司機師傅臉色也是很難看,喉結上下聳動著,能看得出來他強忍著開出了停車場。
出了停車場,透過後視鏡我依然能看到那隻邊牧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中年人那鮮血淋漓的小腿還有幾名聞訊趕到的機場安保人員。
車子一路飛馳,我感到有些壓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昨天夜裡在宿舍看到的那一幕幕還在不斷的刺激著我的神經,導致我一夜都沒怎麼閤眼。於是我靠著椅背眯起了眼睛休息,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是老媽打來的,接通電話之後,入耳是老媽那慈愛又帶略責備的聲音
“臭小子,下飛機了也不跟媽說一聲,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媽啊!”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媽,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一下子給我凍得腦子短路了,沒想起來嘛。”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回來吧,告訴司機別開太快,路滑,媽給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掛掉電話,看著窗外的樹上被風吹落的雪花,我的內心微微有些興奮。這種家的感覺,是我在其他行政區永遠都體會不到的。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馳著,開了大概半小時才緩緩停下,終於到了父母的家,河畔花園。
下了車還沒來得及感慨,又是一股北風吹得我鼻涕一把淚一把。我趕緊拎著行李箱向家裡飛奔。看著周圍人都是羽絨服保暖褲加厚棉鞋,我越發感覺自己是個神經病。
來到自家樓層,我敲響爸媽家的房門。開門的是父親,讓我有些意外。原本高漲的情緒也微微有些冷卻,再加上室外的溫度實在是太低了,我一句話沒多說直接鑽進屋裡。
老媽看到我回來了,顯得非常的高興,原本在廚房忙活著,見到我進屋了,直接放下手裡的活,沾有油漬的手掌在圍裙上抹了兩下,又是責備又是疼愛的,又是給我倒熱水,又是給我開空調。
“傻兒子,你咋就穿這點兒啊?這不都凍壞了嗎?”
我只是笑了笑沒說話。見我已經暖和了過來,老媽又跑去廚房開始忙活上了,我則是拿起桌上的熱水開始打量起屋內環境。
魚缸裡的金龍還是那麼威武霸氣,廁所的門上還粘著我抓來的娃娃米奇,一切都跟一年半之前前一模一樣,唯一改變的是老爸鬢角的白頭髮又多了幾根,老媽的眼角又多了幾條皺紋,還有“將軍”好像瘦了一些。
將軍這傢伙很奇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見我回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我的心裡微微有些失落,這將軍怎麼好像不認識我了?
房間裡的暖氣給的很足,氣溫接近三十度,北方人習慣冬天從室外走進屋子中之後,直接脫掉身上多餘的衣服,我也不例外。
雙手捧著熱水杯暖暖手之後,我順勢就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只穿著裡面的一件白色的襯衫。我平時的穿著打扮很普通,因為我要經常出入實驗室,不可能會穿一些比較新潮,或者說比較扎眼的衣服,那樣不方便進行試驗。
這次穿的西裝也是我當時大學畢業的時候去寶拉公司面試穿的,因為公司負責人和我說,我這次出國參與科研實驗是代表了我國總公司的顏面,所以必須要衣著得體,所以這才把這套陳年西裝給穿在了身上。
趁著老媽炒菜的這段時間,老爸悄無聲息的坐在了我身邊,隨手開啟了電視,接著從茶几上拿起一盒芙蓉王,抽出來兩隻,一隻遞到我面前,另一隻則掛在了自己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