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是早就預料到了底下大臣們的反應,他示意眾人安靜,隨後說道:“朕的生父乃是舊燕王。朕登基之初,曾封已故的舊燕王為皇考,這童謠所唱皇上皇,不正是指皇考嗎?”
“陛下,此時提及此事者,必是想亂我大明朝宗室綱倫,其心可誅啊皇上!”一干老臣紛紛下跪,勸皇帝莫要再談此事。
“皇上,您是先帝嫡子,承應天道,繼承大統,萬不可輕信這童謠所唱,以免朝堂生亂。”姚秉庸帶頭表態了,他雖然不知道燕北之地到底出了什麼事,但那裡是花常落的老家,是花家的地盤。此時有人要整花常落,他自是要幫一把。
“朕不管這個,朕現在要問的是,為何老燕王要來找朕訴苦啊?”皇帝對民間童謠的來路還是深信不疑的,他常年煉丹求仙,對這種事虛無飄渺的事倒是十分看重。
“啟稟聖上,燕北王陵,近年沒出過什麼事啊。”禮部尚書孔守仁邊回話邊冒冷汗。
“哼,沒出什麼事,沒出什麼事這兩年會有這麼多災情?會出這麼多亂子讓朕不省心嗎?”皇帝提高了嗓門,嚇得孔守仁跪倒在地直呼自己該死。
姚襄凡也想上去勸兩句,卻被一旁的父親的給攔住了。
“這事兒咱就別摻和了。”姚秉庸小聲道。
“傳錦衣衛沈良。”皇帝似乎是隱約猜到了花常落和此事有關聯,故意繞過了他這個東廠督公,直接給錦衣衛沈良下命令。
沈良步入大殿,參拜皇帝。
“沈良,著你立即前往燕北王陵,檢視銅陵兩縣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朕的皇考要來找朕訴苦。”皇帝這下可把沈良愁壞了,得了,又是一個燙手山芋扔到了自己手上。
徐光彥自知這事要讓沈良去,保準又是扯不清不了了之。
“皇上,臣以為,此案應指派欽差前去,沈大人輔佐查案即可。”徐光彥這下總算是替沈良解了圍。
“那依你看,誰可擔當此任?”皇帝問。
“上次陵陽公主查辦琅城一案頗有女青天的風範,依微臣看,不如此次還讓公主前去。”徐光彥順水推舟。
“皇上,萬萬不可,七皇子才被毒害,公主眼下切不可再遠行,以免路上被奸人所害。”姚秉庸邊說邊故意看了徐光彥一眼,像是這奸人是有所指的。
皇帝被姚秉庸這一提醒,倒又重新想起七皇子的事來了,不禁勾起心中的悲痛來。
七皇子一案,徐光彥的黨羽折了大半,剩下的也不敢再明著站隊廢太子黨。眼下皇帝已經下詔讓晉王返京娶親,一舉剷除廢太子黨只是時間問題。
徐光彥這個提議是被駁回了,姚秉庸可不想讓朱婉晴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去壞事。
“皇上,臣斗膽舉薦一人。”沈良見雙方劍拔弩張,於是不得不折中推舉一人。
“誰?”
“汪啟。”沈良一說出這個名字,眾人皆吃了一驚。
徐光彥驚得是汪啟不下落不明瞭嗎?你沈良怎麼會知道汪啟在哪?
其他驚得則是:汪啟?汪啟是誰?沒聽說過啊。
包括皇帝在內,對這個名字似乎都很耳生。
“這個汪啟現在官居何職啊?”皇帝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回皇上,此人以前就是銅陵當地的知縣,任期內深受百姓愛戴。後被派往琅城上任知府,怎奈被賊人抓去割掉了半截舌頭,故辭官賦閒,如今他正在銅陵地區。”沈良的眼線遍佈全國,哪個村來了什麼人生人,他都瞭如指掌。
瞎子汪啟在翠姑家養傷,他甚至在朱婉晴還沒返京時就知道了。
“那我命你為特使,帶詔前去,讓汪啟替朕把這事給辦好了,朕可不想落下個不肖子孫的罵名。”皇帝說罷,示意退朝。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