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他們之所以成為淫豔宗的人,就是你的原因吧。”韓法淡淡道。
程仁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當我回過神來時,他們已經全部變成淫豔宗的人了”
韓法的身子不由得搖晃兩下,險些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穩身子,卻發現自己的臉已毫無血色。
“果然,果然是你……”
程仁沉默,他知道,任何辯解都是空白的,這件事,確實是他所為,無論他願不願意,但他確實這麼做了。
身為男人,就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你不僅不遵守尚大人定下的規矩,還故意蠱惑他人,讓他們成為淫豔宗的人,去禍害一方,實在是罪無可赦,罪該萬死!”韓法咬著牙道。
程仁至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來,現在的他心中無比的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在決定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韓法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在死之前沒能再見到尚夏,沒能好好跟他道個歉。
韓法來到程仁面前,掏出魔杖,魔杖懸空,散發出火紅的光芒,照在程仁臉上,原本平靜的臉龐出現了一絲痛苦之色,隱約可見他臉上的面板在那紅光的照耀下正一點一點地脫落,化作一團團小火苗,在空氣中焚燒。
七階火魔法——烈焰淨化。
紅光不斷照耀著程仁的身體,他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痛苦,身上的面板也越來越薄,露出清晰可見的血管,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那紅光所淨化。
可即使這樣,程仁依舊再咬牙忍受著,始終沒有叫喊過,更沒有反抗過,而是就這麼一直默默承受著。
看著程仁臉上痛苦的表情,鮮血不斷從他體內滴落,韓法的心同樣在滴血。
面前的程仁,是淫豔宗的一員,但同時也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自己對程仁,就好像對待親手兒子一般,要他親手程仁,就好比要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如今,韓法卻不得不殺了自己的“兒子”,這其中的痛苦與不捨,又有誰能清楚呢?
內心掙扎了好久,韓法最終還是收回紅光,嘆息一聲,默默的轉過頭來。
那一霎那,韓法彷彿瞬間老了幾十歲,原本堅毅的臉龐變得血色全無,一臉的頹廢。
“你走吧,回你的淫豔宗去,從今以後,世上再無尚程仁,你只是明大帝國的反黨,淫豔宗的走狗罷了,不要再讓我碰到你!否則我必取你性命!”
沒有了紅光的照射,程仁終於鬆了口氣,但是內心卻無比的沉重,韓法終究還是沒有選手動手殺他,而是放了他,可不知為何,這樣的決定,讓程仁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他無法想象,韓法做出這樣的決定,心中是有多麼的掙扎,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要知道,這裡除了他們兩個以外,還有馨兒和冷月在,一旦放跑程仁的事情敗露,韓法很有可能會遭到十分嚴重的懲罰!
程仁不敢去想那樣的懲罰對於韓法是由多麼的殘酷,此時的他並不想走,更不知要走去哪裡,宗門給他交代的任務他沒有完成,他是不可能回得了宗門的,離開這裡,他很有可能會無法控制自己,去禍害四方,所以他不想走,更不能走!
現在的他,只想去死!以死來阻止自己作惡,以死來報答韓法和尚夏。
默默的走到門前,程仁握著門把手,遲遲不肯鬆開——這個曾經被韓法和尚夏握過無數遍的把手,如今是這麼的光滑,這麼的結實,這麼的令人不捨,可從今往後,自己再也沒有機會握住他了。
慢慢轉過頭來,程仁對著韓法露出一絲微笑。
那一瞬間,像極了一頭強壯的狼,只不過,這頭來並不是來尋仇的,而是來報恩的。
“韓叔,謝謝你,謝謝你這些年來的養育之恩,你和尚大人對我的恩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若有來世,我一定會做一匹狼,好好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的!”
“叮!”
話音剛落,一聲脆響自程仁體內想起,自他的胸口處,隱隱中有一團半透明的東西在焚燒著——這是程仁的本源之力!
程仁點燃了自己體內的本源之力,為的就是能夠讓自己死的快一點,痛苦一點,死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只見程仁胸口的那團火焰正不斷跳動著,而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多,逐漸蔓延至全神,熊熊烈火包裹住他的身體,沒過多久,火焰便連同程仁的身體消失不見了,留下的,只有一堆虛無和寂靜。
……
“滴答,滴答……”
一顆顆晶瑩自韓法眼角滴落,不只是汗水,還是淚水。
身為一個男人,他並不想讓兩個女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但是,當看到程仁甘願犧牲自己也不願傷害他們時,韓法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自古最是離別苦,離殤斷腸思緒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