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啟蒙書在私塾可買,那倒是省了咱們不少事兒。”杜淳楓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到了鞠柏鳴面前。
鞠柏鳴看了銀票一眼,不由心花怒放,但面上還算剋制,只是臉皮有些抽動。
他開啟銀票一看,不由睜大了眼,接著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似乎多了些......”
“剩下的算是束脩!今日已經打擾了您多時,咱們這就告辭了,日後瀾哥兒還要請您多多費心!”
“那是應當的,他是老夫的學生,老夫當然要不遺餘力地教導他。”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杜淳楓他們這才告辭出了私塾。
等兩人上了馬車,杜塵瀾才忍不住問道:“父親給了夫子多少銀子?”
“只是買書和束脩銀子,不過十兩。”杜淳楓聞言輕笑出聲,並不打算將此事與孩子明說。在他心中,瀾哥兒還小,不應該過早地領悟這些。
“十兩?十兩可不少,但父親給的怕是不止十兩吧?其實父親完全不必如此,您也知曉他是恆哥兒的外祖父,教導兒子能有多上心?若他是有師德之人,那就更不能一見面就收這麼大的禮了,這可有違聖訓,更有違君子之道!”
杜塵瀾對父親給銀票的行為有些不滿,這夫子一看便知是貪財之人,那看到銀票兩眼放光的模樣哪裡像個附庸風雅的儒士?
若是收了銀子,對他關照些也就罷了!就怕收了銀子還不辦事,甚至有目的地針對他,那銀子還不是打了水漂?
“你這孩子,為父發現你自病癒之後,這大道理比為父都多。”杜淳楓搖頭失笑,瀾哥兒現在這副模樣倒是像極了一個老學究,與之前他看到的那些士大夫一般模樣。
“為父給他銀子,並不是想讓他多關照你,而是想讓他看在銀子的份上,少為難你。若是不這麼做,為父實在難以心安。”
杜淳楓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然而他還是選擇這麼做了。
杜塵瀾沉默了半晌,心中有些感動。他思忖了片刻,還是追問道:“兒子年歲不小了,父親不用瞞著,到底多少銀子?”
“並不多,只是二十兩銀子罷了!”杜淳楓摸了摸鼻子,他怎麼覺得這小子與錢氏有些像了?
杜塵瀾撇了撇嘴,“還不多?您四個月的月例呢!”
更何況杜父時常與杜大伯一起出門應酬,想必銀子花費也不少。這二十兩對三房來說,也不少了。
“既知你父親難處,那日後便不要讓父親失望!”杜淳楓故意板起了臉,他堂堂男子漢不要面子的嗎?
杜塵瀾抿唇一笑,他們常說父親性子迂腐不知變通,他卻覺得從父親十分可愛。
“好!”
杜淳楓望著杜塵瀾亮晶晶的眼神,不由心中一暖。白撿個這麼大的兒子,其實感覺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