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祝有量是必定要保下的。即便要換下他,也不是現在,你可有法子?”
杜塵瀾皺眉,不是要將此事交給孔德政來辦嗎?為何又要他來出主意?難道是不想給孔德政實權?
“難!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他時,他還劫持於家家眷,秘不發喪,這一舉動,便是讓人抓住了把柄。若是再來一封於知府親筆上奏彈劾他的奏摺,便是長十張嘴也說不清。再者,您也說了,這麼多年在位期間,他並不能做到兩袖清風,這些,都足以讓他落敗。”
杜塵瀾搖了搖頭,此事的確難辦,對他來說也是棘手的。
皇上聞言深深嘆了口氣,“倘若不能保下祝有量,那兩淮巡鹽御史的位子,朕是無能為力了。”
皇上明白,這麼重要的職權不在自己手中,他便更被動了。
“你說他秘不發喪,是將他自己推入了深淵。可他上報朝廷之後,朝廷便會徹查此事,正中那些人的下懷。這般留給他的時間更少,毫無準備之下,或許情況比現在更糟。”
皇上也覺得此事無解,太難了!
“因此臣才說要保下他難!”杜塵瀾點了點頭,其實朝中也並非沒有能人了,只是此人在鹽道經營多年,其中關係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自然能不動就不動。
“朕前段時日要起復朕的老師,此事你也聽說了吧?”皇上突然將話頭一轉,隨後轉身看了杜塵瀾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杜塵瀾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是!您是說已經致仕的前太傅嗎?”杜塵瀾臉色如常,然而心中卻在揣測皇上的用意。聽這話頭,有些不妙啊!
“嗯!老師本無意於朝堂,然而如今朝中能讓朕相信的官員並不多,再者多數也是平庸之輩。老師體恤朕,想為朕分憂解勞,朕自然求之不得!”
皇上說起孔德政,臉上的神色舒緩了不少。
然而杜塵瀾聽聞此言,卻是暗地裡撇了撇嘴,明明此事是皇上提出來的,怎麼聽這意思反倒成了孔德政求來的了?
看來成為帝王的首要條件,是臉皮要厚啊!
“孔大人品性高潔,博學多才,是德才兼備之人。聽聞孔大人是當年朝中的肱股之臣,只可惜無意於朝堂,早早就致仕了,想來皇上也是為之遺憾不已,如今皇上算是得償所願了。”
皇上半晌無語,到底是自己人,誇起來叫一個真情實感,什麼好詞兒都給堆上。還將他的話反過來說,偏偏他還不能反駁,否則就成了自己不敬老師了。
“自然!如你所說,當年朕還是太子時,受他教導和輔佐,心中甚為感激。如今朕有了難處,想請他相助,他也不會推辭。因此,朕想升他為欽差,去淮南府徹查此事。”
皇上也不與杜塵瀾計較,反正目的達到就成了。
杜塵瀾聞言皺緊了眉頭,他就知道皇上會在這兒等著他。反正此事勢在必行了,倒不如為孔德政多爭取些好處。
“皇上,據臣所知,孔大人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吧?兩淮鹽道有多兇險,您是知道的,且他久不入朝堂,派他去是否有些冒險?”杜塵瀾有些吞吞吐吐地道。